抱朴子和葛道望二人随小道童来到剑云阁总庭朱雀宫的会客堂。
进到宫内,葛洪见堂中已经坐满了各派道庭的掌座和教主。主人尉迟守德此时还未到,在座众人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很显然大家都在私下议论着山中今晨突然发生的事端。
葛洪二人在道童的引导下坐到位上,旁边的华林山妙应真人李八百欠身向葛洪问了个讯,开口说道:“抱朴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葛洪也欠身拱手说道:“一切安好。李真人可知尉迟公为何召集我等来此吗?”
李八百答道:“具体情况贫道也不知。不过据闻……”
李八百凑到葛洪耳边说道:“葛兄可知几年前发生在这里的那个仙林公案,一度曾轰动天下道庭。”
葛洪答道:“略有耳闻,后来剑云阁也曾发出《告天下同道函》通报此事,说是门中有人判教反出了剑云阁道庭。”
李八百说道:“不错。据说那剑云阁叛逆名叫戴浩天,盗宝弑师后逃离剑云阁。但后来却被剑云阁从蜀地秘密捉拿回山,关押在王母山困魔洞中。不想昨夜被人潜入洞中将人劫走了。”
葛洪面带惊讶地说道:“有这等事?那困魔洞岂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
李八百摇摇头说道:“谁说不是!只不过那劫狱之人法力和智谋均属上乘,另外……”
他四下看了看,小声对葛洪说道:“没准劫狱之人与剑云阁渊源甚深,本就熟悉山中情况,自是有办法进到那困魔洞中也未可知。”
葛洪听李八百的话外之意似乎大家已有怀疑对象,但看他的意思毕竟是猜测,没有十足的证据不愿言明此人是谁。
葛洪知道来宾中如果说与剑云阁有渊源的话,那自然是来自昆奴岛的昆奴童叟骆守清,此次和他一同前来王母山参会的还有他对两名弟子赛韦陀风凌波和域外仙子洛瑛玑。
葛洪心想就算是这位昆奴童叟与王母山渊源颇深,要想进入困魔洞救人,就靠他们这三个人恐怕也不太现实。要知道这困魔洞声誉天下可不是浪得虚名。洞内外可谓罗网重重,机关道道。不要说进入密钥繁琐,就算侥幸进入其中,进入后如有任何行动都会有幻影石如实记录下一丝一毫细节,毫无纰漏。就算在里面得手以后也逃不出日后按线索顺藤摸瓜的追查。这昆奴童叟既然是剑云阁老人,自然不会如此蠢到自投罗网给人留下把柄。如果没有山中内应,任何人想打困魔洞的主意都太难得手了。但就算山中有人内应里应外合,又如何逃避幻影石的印记呢?终究还是会为日后留下隐患。
葛洪猜不透这狱是如何被劫的,劫狱人又是如何打算的。他心中越来越担忧,不知冯凭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弟子这次是不是也参与进这趟浑水中了。如果真的是那小子参与其中,可实在是件棘手的事。那小孩子不知深浅,如果那样的话他必然会留下众多的蛛丝马迹让自己无法遁形。到时他抱朴子也不知如何替他收场了。
葛洪正寻思间,只听身旁的另一位道尊对李八百说道:“你没听到大家都传是洪波峰首座宋守城的亲信进入困魔洞劫走的人吗!我看根本就是他们自己家的内斗。趁着现在山上人多眼杂,想浑水摸鱼罢了。”
葛洪抬头看向这位道尊,却是来自于青城山的文史公范长生。
李八百笑着摇头道:“范公玩笑了,他宋守城劫那戴浩天作甚?”
范长生嘿嘿冷笑了两声道:“你不知道就算了,总之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八百奇怪道:“范公可否见教一二?”
范长生小声说道:“不便详说,老夫只透露给你个关节,剑云阁早已不是以前的剑云阁了。你我道庭现在修持法要仍然都是云笈九阶,而剑云阁依从先祖东方素谷另辟蹊径,王母山现在的道行,没准儿充其量也仅能算的上八阶。而关键的肯綮就在《南华三诀》,而《南华三诀》在剑云阁前教主柯守澄归天时就已经绝了。如果说现在仍有此诀的话,只可能在一人手中。那就是:戴浩天!”
李八百还想再追问,却只见尉迟守德有些神色疲惫地进入大厅,他身后跟随着五大分庭的首座掌持,大家都是神情紧张而严肃。
尉迟守德向在座众人拱手道:“守德一早就烦劳诸位大驾前来朱雀宫,实在是迫不得已,还望列公见谅。”
有座上的道长接话说道:“尉迟公有话好说,不用客套。到底贵山出了什么状况?需要我等出什么力?但讲无妨!”
尉迟守德脸露愧色,说道:“列公大度,守德在此先谢过了。只因昨夜有人费劲心机,勾结我剑云阁内鬼分别从我道庭三处分阁盗走困魔洞密钥,随后潜入困魔洞劫走洞中关押的一名要犯。现劫狱之人和被劫要犯都了无踪迹,但据困魔洞的守卫陈词,他们劫狱的时间到现在为止也未出一个时辰,这样一来他们应该仍藏在山中某个地方。现请列公前来,就是想烦劳各位回忆一下,如果今晨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不正常之事,还望提供一些线索,以便我们尽快拿获逃犯,最好不要因此耽误了山中的大比之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大家知道这尉迟教主让大家回忆一下今晨遇到的反常之事,这只不过是个借口,说法
好听一些罢了。实际上此时整个王母山已经清壁,将所有外人都集中在一起无非更便于山中排查。但这来宾中尽是道门仙山的道尊大德,个个法力无边,哪一个如果不服发起飚来,恐怕就得这尉迟教主吃一壶的。真是难为这位仁兄了。
好在众位道尊都问心无愧,此时也不上火。反正与己无关,自可高高挂起。在这高堂之上喝着茶聊着天看看热闹也不赖。
这时突然听到厅堂外一阵喧哗,众人扭头向门外观看,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长大步流星进到厅内,身旁一左一右跟着一位气宇轩昂的青衣道士,和一位英姿飒爽的白衣年轻道姑,两位随行者身后都斜背着一柄长剑,红色剑穗在他们呼呼生风地踏步进入厅堂时在身后瑟瑟颤动。
那老道对尉迟守德喝道:“尉迟教主,你派人将老朽住处团团围住,是何居心?难道你想软禁老朽不成?”
来人正是昆奴童叟骆守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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