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圣诞节将近的缘故,东京的街道上挂满了彩灯,到处都是一派热闹欢乐的节日气氛,六本木原本就因晚上灿烂的街灯而闻名,这段时间入夜之后更加绚丽多姿了。街上的行人或笑或严肃,或行或驻足,纵情恣意地展现着人间百态,大抵是不会有人去关心,有一个老头就那么离开了,实在有太多老人被冬天带走了。
稻川圣城的死,使得三大指暴团都陷入了莫名的紧张气氛,而这种紧张的气氛从根源上讲并不是因为稻川圣城死了这个事实,而是因为梁葆光一个月来所刻意显化的各种矛盾。老一辈终究是要死的,大家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彼此之间也早有了各种各样的默契,可这样的默契一旦被打破,人就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了。
稻川家的两兄弟很担心父亲一去之后他们家族的然地位会受到动摇,更怕被现任的头目清算;角田吉男则害怕稻川家的人失去主心骨后疯夺回他手中的大权,更怕有人对他下死手;而山口和住吉两家外人则看到了那一代最后一位大佬撒手之后的莫大机遇,以及这背后所隐藏的祸患。
要一个人的命很简单,让范正昊夜里摸过去在那人脖子上来一刀就行了,但梁葆光显然不想这样轻易放过角田吉男,他要夺走角田吉男所在乎的一切,然后再慢慢地享受复仇的快感,这不是病态,而是人类的本性。
稻川英希很不想再看到梁葆光,稻川一家此刻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上,而这局势很大程度上是梁葆光造成的,所以看到这个人又出现在他办公室里的时候十分不虞,“梁会长,你不是到处宣传说自己来RB只是拍电影的么,怎么没看你在电影上有多少动做,反而总和我们这样的人接触?”
梁葆光上午就出门了,不过他拜访各家时顺序是有讲究的,特意将稻川英希放在了最后,为的是制造无形的压力,让对方在胡思乱想之中陷入到他的节奏中来,此刻他看稻川英希的表情,计划似乎很成功。
“电影是肯定要拍的,不过那玩意儿着急不来。”梁葆光答应了韦恩斯坦兄弟的事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抛诸脑后,他本人也对RB电影市场相当感兴趣,但拍电影确实要靠水磨工夫,否则其品质根本无从保障,目前而来他就是想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我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肯定知道,所以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现在都已经是盟友了。”
“哼,一切都是我们稻川家在付出不是吗,你又拿出了什么?”角田吉男必须死,这一点稻川英希跟梁葆光的想法是一致的,不过出手操作这件事的人一定得是稻川家的人,梁葆光肯定不会安排他那边的人去乱来的。一个人非自然死亡,必然要有其他人为之负责,而一旦事情生,稻川家不但要损失一个忠心的精英成员,很可能还要因此背上“卸磨杀驴”的恶名。
角田吉男为稻川会付出了很多,虽然他做事的方式过于激进以至于招惹了很多敌人,但会内的人每个都拿到了实打实的好处,稻川家把这样的一个自己人除掉后难免会让其他有能力又肯办事的骨干心寒。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付出了很多,不要以为现在还是那种提把刀狂砍两条街就能带头做大佬的年代,大家玩的都是脑力游戏。”梁葆光坐在稻川英希对面,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小口寡淡的茶汤,他不是故作淡定而是真的很无所谓,“我跟你不同,这一次不下手你们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弱,并且会渐渐弱到他可以无视你们的地步,而我的力量却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衰减,反而会越来越强,我随时都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但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稻川英希没法否认梁葆光的话,他们确实有且仅有最后的这么一次机会了,于是他眉头皱得更紧,“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对付角田的,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你不可能亲自来这一趟,说吧,还有什么样的事情要跟我谈。”
“当然是讨要好处了。”梁葆光直白得很,角田吉男是以稻川会四代目的身份搞了个半岛攻略,也是为了稻川会的赌档生意在南韩顺利开展才想要出掉自己,没有理事情全给他一个人担了。RB人的狭隘与封闭犹在韩国人之上,梁葆光想在十一区立足光靠自身的力量是不行的,找一个地头蛇合作才有前途,“我会为你们兄弟俩造势,让你们毫无风险地除掉角田,你们则将娱乐方面的资源移交给我,算是补偿。
所谓的娱乐业资源,并不是电视台或者广告商的青睐,而是艺人、经纪人和经纪公司的把柄,他们背地里做过什么坏事,和谁有过瓜葛,帮谁洗过黑钱,进过谁的卧室,三大指暴团都有专人负责整理并保管,这些都是他们操控娱乐圈的武器,而梁葆光让稻川英希把这些资源交给他,就等于让稻川会把这些艺人交给他。
稻川英希略一沉吟,便应了下来,“好,不过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娱乐业本身并不赚钱,而其他产业则攥在角田吉男手里,与其抓着没用的东西不放手,还不如拿出来换一些更有用的东西。
“合作愉快。”梁葆光知道稻川英希打得是什么算盘,不过他不在乎,这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一两个聪明人。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各位配角登场,梁葆光得心态一直摆得很好,所以这几天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搞,就搞吉高由里子。肉食系女也不知道是不是肉吃得太多了,后面几天口味淡了很多,注射之前总是大喊“压脉带,压脉带!”而梁葆光就在这样地主家傻儿子一般游手好闲得日子中迎来了稻川圣城得吊唁日。
RB人得丧事跟天朝一脉相承,也要过头七回魂夜的,而逝者的子孙儿女会对每件事亲历亲为,抬棺扶灵都是最亲近的人,最后的穿衣整理也是子女动手。稻川圣城去得太晚,两个儿子都是六十多得老头了不好过度劳累,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孙子辈做了,两个儿子只负责招呼客人。
“排场还真是大啊,他们在路口这么一摆,人家街坊邻居怕是都不敢出门了吧。”稻川家得门前站了上百号身穿黑西装手臂上套着黑纱的男人,路边则停了一排各式各样的豪华型轿车,只需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人,梁葆光不禁摇了摇头,该低调的时候不低调,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范正昊闻言有点无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车龙,二十多辆黑色的凌志依次排开将路都封住了,前面后面的车门打开后也是好几十号黑西装的大汉走下来,护卫在梁葆光的左右。跟佩戴了稻穗家徽的那一伙不同,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徽记以辨别身份,不过每个人都打了一条扎眼的红色领带,“我们这样,恐怕会引起误会吧。”
“有什么好误会的,人多热闹一点,才显得老爷子江湖地位高嘛。”梁葆光当然知道范正昊的意思,他们近百号人浩浩荡荡地开过来还把路封死,怎么看都像过来砸场子而不像是来吊唁的,不过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人都是逼出来的,有些人不逼一逼怕是没那么容易下决心。
站在门口迎客的稻川嘉彦看到这浩浩荡荡的阵仗心头不由得一紧,单纯吊唁肯定不用来这么多的人,而闹事的话又似乎不用跟他讲礼节,那么远就下来步行,最奇怪的还是打头的一行人,明明没下雨却打着一把非常大的黑伞。出来参加丧事还系着红领带,不用下面的人说他也知道是梁葆光到了,就是不知道这一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梁桑,怎么打着一把伞过来了?”
“哦,昨天吃了点芥菜有点过敏,医生说了不能晒太阳。”梁葆光是信口胡诹的,而旁边帮他打伞的小森富男听了他的话没有绷住,手还抖了一下。
跟三大指定暴力社团来往的公众人物很多,比如整个小泉家族就是如此,但大家都很小心地不让民众现这一点,梁葆光为了保证自己健康的形象,肯定是不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今天稻川圣城办丧事,新闻界的人早就在周边埋伏好了想抢头条,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打着这样一把大伞,周围还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堆壮汉,就是为了避免被那些记者拍到照片,至少不能被拍到正脸。
“怎么,不让我们进去吗?”看到稻川嘉彦杵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梁葆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请,父亲和母亲就在里面。”稻川嘉彦是稻川英希的儿子,想到自己的老爸和大伯都在里面,也就不去想梁葆光带这么多人来是做什么的了,说不定就是老一辈的安排。
梁葆光跨过大门也没让小森富男吧伞收起来,暗自叹了一口气,“伞中人”这种设定,在其他书里一般都是那种特别短命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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