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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访荀氏（第1页）

第一百零八章访荀氏翌日，真定城外。三驾马车由远及近停在了一座庄园前面，庄园门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荀家庄。荀家庄坐落在真定山北麓的山脚下，四周风景秀丽，在秋夏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枫叶尤其漂亮。马车停下，花云从马车上下来放好马凳。秦明、徐法、陆子瑜从车上陆续下来，昨晚三人没少喝酒，幸亏了冬至的醒酒汤，才没有误了正事。秦明望着荀家的庄子，连连点头：“荀老先生选的地方好，庄子建设的也好，走。”

荀家庄守门的两个小厮早就注意到了这边，见来人气度不凡身后的仆从还带着礼物，赶快迎上来。“三位公子，请问您三位是从何而来，来我们庄子上有什么事情呀？”

守卫很客气，询问着秦明几人的来历。“去通禀一声，就说我们燕王殿下前来拜访荀川老先生，为老先生带来礼物。”

花云闷声闷气的说了两句，那副身板看的守卫心惊胆寒。“燕，燕王殿下？请殿下稍等，小的马上进去通禀。”

守卫不敢耽搁，一溜烟地跑进庄子里。燕王秦明名声在外，剿灭了真定山的匪寇之后名声大振，谁敢怠慢？秦明也不着急，与徐法等人对荀家庄评头论足。他指了指再往北一点的地方，说道：“假如庄子能再往北，卡住那个地方，可以当做依山而建的要塞，易守难攻。”

徐法也顺着秦明的方向望去，笑道：“殿下眼光独到，那里的确是绝佳地点。”

两个人正说着，庄子里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荀川老先生在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行来，远远的便向秦明喊道。“不知燕王殿下今日来寒舍，老朽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秦明的笑容灿烂，他今天来是有求于荀家，怎么好摆架子？走入门迎了上去。“老先生这是什么话？来拜访长者哪有让长者劳累的道理？您这么说让本王心中不安啊。”

秦明目光匆匆扫过，发现荀川左右两边的两个年轻人生的有两三分相似，想来都是荀家的子弟。“瞧老朽的记性，这是我的孙儿和孙女荀玉和荀芳，快，向燕王殿下行礼。”

荀玉人如其名，年岁和徐法差不多，还未到二十面如冠玉十分的俊俏。荀芳比荀玉稍小两三岁，模样并不惊艳，俏丽可爱，属于很耐看的那种女孩。秦明与他们寒暄一阵之后，与老先生一起入了荀家庄。荀家庄是荀家在整个真定府的庄子之一，是最大的，荀家拥有真定府十分之一的田地，乃是名副其实的大地主。田地多农庄自然多，真定府内荀家的农庄一共有十座。入了内室，分主客坐下，荀芳亲自为秦明和荀川等人烹茶，秦明看了几眼，奇道。“荀姑娘的烹茶手艺巧得很，瞧着技法和宫中的烹茶师傅很像，姑娘去过宫中？”

荀芳的注意力都在烹茶上，突然被秦明问了一句手上一抖，差点将茶碗打翻。“回殿下的话，以前家中请过一位嬷嬷曾经在宫中待过，点茶、女红的手艺都是从嬷嬷那儿学的。”

秦明随意问了一句后没有再继续问，让花云将礼物一一取来，大多是滋补的补品，很适合年老体衰的老人家用。“殿下今日亲自登门，还带来着这么多的礼物，不知有何事呀？”

收了礼物老爷子开始直入主题，秦明身份高贵，屈尊来庄园又是送礼又是称赞的，目的一定不简单。秦明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老先生是聪明人，与聪明人便不说暗话，荀老先生觉得真定府的百姓过得如何？”

该来的总会来，荀川老爷子花白的眉毛抖了抖，说道。“尚好。”

秦明又问：“荀老爷子觉得，那些没有田地的百姓经历旱灾，入不敷出，没有田地，这样的百姓也尚好么？”

荀川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在向秦明问这个话的缘由，片刻后老爷子开始打太极。“我不过是一介布衣百姓，燕王殿下问我这些，老朽才疏学浅恐怕回答不了啊。”

秦明却不给荀川装糊涂的机会，他让徐法取出一个账本放在桌上，说道。“这里面是本王剿匪之后记下的名册，还活着的匪寇里面，九成都是北直隶各地没有田产的百姓，他们种了一年粮食连赋税和给地主的租子都交不起，不跑就要饿死。”

荀川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一旁的荀玉神情剧震，忍不住问秦明道。“燕王殿下，我能否看看这账本？”

得了秦明的首肯荀玉开始翻阅账本，越看越心惊，这哪里是账本，分明是吃人的世道。秦明也不管荀玉的反应，继续说道。“北直隶如此，受旱灾牵连真定府也好不了多少，荀老先生，本王这次来是请您帮我一个忙。”

荀川抚了抚花白的胡须，不动声色的问秦明，想要他帮什么忙？“本王想要请荀老先生将真定府的田产大户聚集在一起，说服他们将隐匿的户籍人口都交出来，登记造册，然后每年按照田地多少来纳税，田地多则多纳税，田地少则少纳税……”待秦明将摊丁入亩的赋税新法提出来之后，荀川足足愣了十几息才仰面而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燕王殿下您真能开玩笑，您知不知道此法一开，日后我荀家将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天下公敌？您这是要让我荀家割肉，乃至要我荀家的命啊！我荀家做不到，其他真定府的田产大户更加做不到！”

万事开头难，难就难在变是要割肉的，刀子落在谁的身上，谁能愿意？更别说做第一个接受的人，今天荀家假如接受，以后荀家就会成为真定所有地主的敌人。秦明当然明白这个要求让荀家很难做，所以他微微探身，问道。“所以荀川老先生，您要以什么条件做交换，才能与本王合作，完成此事呢？”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荀川来说没用，秦明便以礼相邀。荀川的眼睛一亮，“殿下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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