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一个农家小院内,懒洋洋地趴着一只黑猫,隔壁的小丫头悄悄溜进院里的灶房找吃的。
黑猫眯着眼看了她一下,随即又闭上,一脸的漠然。
猫有猫的骄傲,看家是不可能看家的,哪怕这个家最宝贝的东西,正在被偷。
小丫头摸了半个窝头,正想离开,忽听蓝布门帘外一阵窸窣,她悄悄掀开一角,却见一名身材高大、穿着贵气的青年男子与蓉姐姐黏在一块,两人磨磨蹭蹭,也不怕热。
这个男子生得一张白净面皮,丹凤眼、挺鼻梁,双眉斜飞入鬓,比起附近村寨的黝黑男人,不知好看了多少倍,瞧得小丫头心口突突直跳,不知怎么忽然酸刺起来,益发觉得窝头难以下咽。
蓉姐姐双颊红扑扑的,眼角直要滴出水来,比平时还要美上几倍。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的声音极有磁力,让偷窝头的小贱丫心里砰砰地跳。
她很想马上逃离这里,因为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但是却怎么都迈不动腿。
“别,别呢!好…好羞人,少宰恩公,奴奴名字叫刘蓉娘,爹娘都是叫我蓉蓉。”
“蓉蓉不愧是做惯庄稼的,身子好结实,好弹。”
蓉娘有些恼意,恨恨地道:“你别看不起弄庄稼的,在这儿,都说我比汴梁的大户千金还漂亮呢!”
不一会,蓉蓉姐的两个好看的脚丫就被举了起来,小贱丫黄鼠狼一般,爬了出去,倚在一棵树上呼呼喘着气,恨恨地咬了口窝头,硬巴巴的窝头,咯掉了她一颗牙。
疼的她龇牙咧嘴,小贱丫不知怎地,捧着往日香甜的窝头,一点都有食欲。
她撒开脚丫,跑到张大户的田里,跟刘老汉唧唧喳喳说了些话。
刘老汉扔下锄头,快步跑回家里。
灶厨里,刘老汉看着眼前一幕,目呲欲裂举起棍子砸了下来。
杨霖内外兼修,已经两年,道家精妙之处,就在于让人耳聪目明身手敏捷。
抬手抓住木棍,还不忘抓起衣服盖住身下的女孩身子,女孩早就死的心思都有了,把头埋在地上,装起了鸵鸟。
“你这畜生,我杀了你。”
杨霖稍觉有些狼狈,振衣道:“你就是蓉娘的爹吧,我不日派人来迎她进汴梁城,我走之后你不许打她,知道了么?”
刘老汉愣在原地,眼睁睁开着这个锦衣青年逃离自己的小院,没走出多远,附近突然出现一些军汉,牵出马来簇拥着他离开。
当天夜里,刘老汉喝了很多酒,他媳妇则忙着剪布做了身衣裳,第二天来了一辆马车,这里是开封城郊,村民也都是见多识广的,可是没有人见过这么好看的马和这么豪奢的马车。
刘蓉娘双颊晕红,她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坐到了几次在梦里出现的富丽马车内,脑子里晕陶陶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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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坊内,杨霖漫步而行,身后跟着他的外甥许叔微。
杨家传到杨通,差点绝了后,亲戚很少没有宗族,是很大的缺陷。
在这个时代,宗族对一个人的意义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也就格外重视娘家的这些亲戚。
许叔微挑着一些简单的药理,给杨霖讲解,照样听得他云山雾罩的。
许叔微能够辞官钻研医术,说实话杨霖还是挺佩服的,这个时代的人平均寿命那么短,就是因为得个病动辄就要死人。
要是真能有所建树,于国于民都是十分有用。
杨霖突然发问道:“你钻研医术这么久,可曾有医书写就?”
许叔微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骄傲道:“只写了《伤寒百证歌》、《伤寒发微论》、《伤寒九十论》三本。”
杨霖点了点头,丝毫不知道这三本书在伤寒治疗中医史上的意义。他虽然比许叔微年轻不少,但是身为长辈,还是端着架子道:“既然弃官从医,就要好生钻研,多多著书,干出点成绩来才好、如若不然,徒为人所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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