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随着范晓双嘴里呼哨一声,“香栗儿”便被召唤到了身前。紧接着范丫头把马背间的包袱取下置于地上打开,问道:“前辈此次救急所需几何,还望告知。”
彭树生近前看了看包袱内的财物,思索着道:“他家人口众多,还要安置镖师等人,但以老朽估计,约莫有五六大张金叶子该是够了吧。”
范晓双嘻嘻一笑,数了数拿出十版金叶子递过去。道:“救人救彻底,送佛送到西。这些不义之财,前辈尽管拿去。”
彭树生随手接过,面上已是喜动颜色,对着“碗丐”呵呵笑道:“姑娘快人快语实属侠义中人,想不到瑞兄门下有如此美玉子弟,以致传承如此,怎不让我等愧服。”
“西边王”如此赞誉,范晓双听了当然很是高兴,面上已是笑靥生花。不过她心里还有疑问未曾解答,便趁此问了出来:“前辈怎生得知我师父的名姓的,我从来没有听他老人家提起过,自己有‘闻风远遁’此种称号啊?”
彭树生看样子是颇为喜欢天真无邪的范丫头,听她连珠炮问便和蔼的看着,道:“你是自然不知。要说你师父此种江湖盛誉的由来,还是大有名堂的。说来话长,其实这件事情的由来,还得要从当年的镖银被劫说起。。。。。。”
范晓双的师父瑞祥风,自艺成以来虽然秉承师门训诫,一直保持者低调的做人之态度,却由于武功过人和向来侠义被交口赞誉之故,所以早在中年时分已是名动江湖了。
那年夏日,本在家中纳凉的他,忽然收到自己好友遣弟子送来求助的书信,便匆忙收拾只身前往与之会面。
写这封书信的人本是“金狮”镖局的总镖头祝衔山。他在信中提及自己镖局所押运的“红货”在半道上被劫了,下手方是黑虎寨的四虎兄弟人等。且说亲往上去拜山时,见对方三兄弟虽然客气款待,却对于被劫持的货物一事总是闭口不提。自己虽心下暴怒意图动手,却总觉孤掌难鸣云云等等。
书信已是看下了,可瑞祥风总觉着事有蹊跷。他在弃舟乘马赶往约会县城的途中,怎么也是弄不明白,张家四虎兄弟咋会对“金狮”镖局的货物出手。
要说“金狮”镖局的总镖头祝衔山,这人的武艺虽然很是不错,但在江湖同道的眼里,更为看重的是他四通八面的结交能力。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黑白通吃。所以很难想象,像此种风云人物名下的货物,会在途经“黑虎寨”时候,被劫道连皮生吞且不吐骨头。
瑞祥风想不通这些道理,只得作罢。他和祝衔山本不是泛泛之交,在此种事情上为友分忧本是应尽义务,现唯有快马加鞭而已。
在此种时节自是烈阳如火,地间笼罩着沉沉热浪,老天爷像是恨不得把万物烤出油来方才称心。
瑞祥风在这般条件下一路疾驰,这天见离目标县城已是不远,估摸着没几日就应该能赶到,此刻通体生汗便减缓了马。他信马由缰歇息着前进,在转过山道弯角,便见前方岔道口浓郁树林高处,有张大大的茶幌子显现出来。
正在嗓烟直冒干渴难耐之际,突然有座茶水铺子现身出来。此种情景比“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这类境界强的不止是一点半点,谁见了不是大喜过望?瑞祥风自然也未能免俗,在茶铺下马时间就高声讨要茶水。哪知在安顿了马匹,回身才见那胖胖的中年茶倌只是把眼上下打量于他,却不曾有动手泡茶的意思。
瑞祥风见状心下虽是圭怒,但向来涵养极好的他,此刻并未作,问道:“咋回事情,贵铺难道说竟然不卖茶水?”
中年茶倌闻言方才惊醒过来,迟疑着道:“斗胆借问一下,老客可是姓瑞?”
瑞祥风听了暗自吃惊,心间很是疑惑,道:“是啊,请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中年茶倌立刻眯眼笑道:“我是说,您老看着就像。老客请看,在那边桌上,您的朋友早就给备下了,我都是巴望着等了您有好些日子了。但请放心,小的天天置换,保管着新鲜。”顺着他的指向,见那边方桌之上陈设有三个瓷杯,有两只杯子还是并列紧挨着。
待瑞祥风近前细查,见挨着的两只瓷杯内,一杯盛满了上好的“铁观音”,另一杯是半杯黑醋,对面剩下那杯之内则是半杯酒。他眼里看着,心下思索,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张家四虎兄弟给自己摆下的谱。
换句话说对方已是划下道来;其一层意思是,朋友最好旁观为上,只要是别喝醋(犯醋),自然是好茶好水相待。这其二的酒水只有半杯,明显就是罚酒。意思是如真要犯醋,伸手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们兄弟不敬了。
想透了这些道理,瑞祥风哈哈一笑,对着中年茶倌道:“掌柜的您请实说,他们承诺给您多少好处?”
中年茶倌见来者问询自己的态度很是真诚,忙回道:“不瞒老客,来人嘱咐说,事情办妥之后,去城里的一家当铺里取十两大银。。。。。。”他正说着话,忽见瑞祥风掌压杯口轻轻下按,本是坚硬的桌面此刻竟像是变得如同湿泥一般,不多时三只瓷杯已是被压得平齐,顿时目瞪口呆便再也接不下去。
瑞祥风见状微微一笑,也未见他怎么力,双掌在桌面轻巧一拍之下,两只瓷杯里的醋和酒顿时全部激射而出,化作两股水箭一先一后跃起半空,随即被他张口接住喝得涓滴不剩。
“好醋、好酒”瑞祥风大笑,品味道。
说完忽表情肃穆的对着桌上剩下的那杯清茶抱拳施礼,道:“好茶正当解酒。”遂轻轻提起杯来,一饮而尽。
中年茶倌哪里得见如此精妙的戏法,自是看得心神摇曳激荡不已。待他稍事清醒时,听瑞祥风吩咐道:“掌柜的,您要是想笔小财不妨胆放大些,在回报事情的时候加上一句。就说是我瑞某人说的,给十两银子的赏钱,‘当阳四虎’也腻小气了些。”接着便上马施礼而去。。。。。。
既然已经把要表达的意思给传递出去了,接下来的时间瑞祥风便故意迟滞了行进度,以观后效。果然没过多久,他便在途中遇见祝衔山派遣而来迎候的子弟。由此得知“黑虎寨”的好汉们,已是把劫持的财物物归原主,祝总镖头此刻正重新押运上路,说以后空闲时间再来拜会等等。
这事情了结后,瑞祥风多方打听才得知,“当阳四虎”之中的老四因事身陷囹圄,其在押天牢戒备森严,兄弟三人想尽办法也未能营救。在意图打点之际,官府中人又是狮子大开口,索要颇巨。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不顾武林道义劫了“金狮”镖局的“红货”。
彭树生讲到这儿已是呵呵大笑,道:“后来,你师父看重他们兄弟间的讲情义,暗自出手把‘黑虎寨’的四当家给解救了出来。虽然你师父极力遮掩不想张扬此事,谁料这些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于是,你师父就得了个‘闻风远遁’的大大名头。”
“西北王”在叙述以往这段武林典故的时候,我和范晓双已是听得神往。待到他讲述完毕,我们依旧沉浸其中,片刻之后方才回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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