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都不想就断然拒绝:“不用了。我累了。”
何管家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回答:“二爷说了,如果夫人累了就洗个澡,早点休息,”又指了指衣帽间:“里面有给夫人准备的睡衣睡裙,都是新的,夫人自便。”
洗澡,换衣,休息……苏蜜听着更是头皮发麻,仿佛预见了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小脸儿都白了,大大的眸子里被泪雾汲满,随即一抬头:“何管家,你能跟霍先生说一声吗,看我能不能……换个房间?不和他睡一个房间。”
结了婚还在称呼丈夫为霍先生,本就离谱,和新婚丈夫分房而居,就更让何管家叹了口气:“夫人,这不好吧?”
苏蜜鼓起腮帮:“我……是为了他好,我睡觉打呼噜,跟打雷似的,容易影响他休息!”
何管家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说话,冷冰冰的声音隔着虚掩着的门,飘入了毫无喜气的房间:
“既然如此,就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住。”
步履经过。
没进来。
好像去了隔壁书房。
霍慎修听得出来,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没错。
是他自己。
他知道五年前的自己刚和苏蜜结婚,看见苏蜜对自己冷淡,或许不会太高兴,却没想到这样冷硬,毫无耐心和温柔。
苏蜜明显松了口气,却又冲出卧室外,来到书房门口,用力敲起门:
“霍先生!我们离婚吧,我跟你又没有感情,你也不想有这么个老婆是不是?”
何管家吓了一跳,忙追过来阻止苏蜜:“夫人——”
却听书房里男人冷冽声音飘出来:“你下去。”
何管家给苏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垂首退下。
而后,门开了,冷峻挺拔的身影走出来。
她并不矮,却堪堪直抵他宽肩下方,仰起头,望着他,一时竟忘记了要说的话。
那张纤薄如羽翼,剪裁完美,与人皮几乎融为一体的面具,更加隔开了她与他的距离,让她心生敬畏。
两人只是登记时见过一面,周围有霍氏的律师、保镖陪同,全程没说过话,有什么需要做的,都有专人替自己完成。
新婚第一夜,才算是真正四目相对。
他看她目光停驻在自己的面具上,心生羞恼,似乎觉得是鄙视与挑衅,面具下方露出的薄唇沁出冷寒光泽,一步步走过去,略显粗粝的手指夹住她下巴,托起来:
“你当然跟我没有感情,你跟我侄子有感情。只可惜,你嫁给我了,他也没来看你一眼,是不是对他的薄情很失望?”
尖锐的讽刺,对于苏蜜来说,比鞭子甩在身上还疼痛,这时候的她,正是被爱冲昏头的时候,对霍朗一往情深,哪禁得起被这么说,头一偏,恨恨看着她:
“他再薄情,也总比娶自己侄子女朋友的不要脸的人要好!”
孰不知道一双晶莹雪亮的眸子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明明是厌弃,落在异性眼里,却成了两弯勾人的刀。
他将她腰身重重一搂,抱起来,就朝书房里走去,苏蜜缓过神,跟受了惊的猫咪似的在他怀里踢起来:“你干什么?”
一下就将他的裤子和衬衣下摆踢上了几个脚印。
“行使做丈夫的权利罢了。”
“霍慎修,你真不要脸——”
见她还在挣扎,他直接撂狠话:
“你爸爸把你嫁给我,就是为了他那点上不了台面的破生意!你得罪我,你猜你爸爸和你们苏家会怎么样?”
怀里的猫儿就跟被人打了一针,瘫软下来。
走廊这边,霍慎慎看着书房门紧闭的一瞬间,苏蜜侧脸上,眼泪滚落。
走廊另一边,他眼眸哀沉。
原来他和她的初夜,这么狼狈、混乱而激烈地在书房里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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