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川捏了捏自己冰冷的耳垂,被人硬生生扯裂耳垂,应该很疼吧?
九年前沈知初奋不顾身跳入水中救人,可能花尽一辈子的时间都想不到,她会被她救过的人害的家破人亡,遍体鳞伤,最后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大火烧到她身上。
多傻的姑娘啊,明明怕冷,还在大冬天下水救人。
命运多舛,可她从未丢过自己的良善,她善待他人,可老天却从未善待过她。
如果认错人是罪,她也是罪不至死。
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这样的故事在沈知初和厉景深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厉景深不配死,他只配痛苦的活着,死了只会脏了沈知初的轮回路。
想他陆霆川这辈子没少折磨人为乐,没想到这做的第一件好事,居然是杀死了一个女人。
当初的沈知初比谁都想活着,后来的她活的生不如死,她割过腕,跳过楼,出过车祸,她是医院的“常客”被下过不下十次的病危通知,她曾求他杀了她。
沈知初受过无数的痛,而这最后一种痛叫解脱。
……
厉景深跪在地上,嘴里全是血,陆霆川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他跪在地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胃一手捂住嘴,掌心里湿热腻的难受,他呆愣地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右手。
原来胃痛的滋味儿这么难熬,像是被荆棘缠绕着,尖锐的刺从里外扎着,绞的胃抽搐仿佛要裂开。
沈知初怕疼,却被这样的疼折磨了三四年,他当年看到她吐血为什么会不相信她得了胃癌?她明明那么痛苦,为什么他会认为她是装的?
厉景深捂住胃部,身体疼的直发抖,他很能忍痛,不管多疼都能咬牙不吭声,实在忍不住了,他张嘴又吐了一口。
胃里抽搐,吐出来的不是血就是酸水,烧的嗓子疼,他眼眶泛红粘稠的血液在地上形成红色小涸,扑面而来的腥臭味。
厉景深咧着嘴,疯疯癫癫:“原来胃疼起来会这么难受……原来吐血真的会感觉丢了半条命……原来沈知初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厉景深只觉得肚子千刀万剐,每吐一口血喉咙里就苦的厉害,像是捏碎的中药塞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沈知初那么怕苦,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忽然想起,沈知初曾经对她说的那句话。
——“厉景深我那么怕疼的人,还敢爱你,而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对啊,他是怎么对她的?厉景深捂住酸痛的眼睛,哭到哽咽上气不接下气。
那些年他喝酒应酬,很晚回去,沈知初担心他会得胃病,会给他熬醒酒汤,端热牛奶,从里到外的温暖他。
而他是怎么对沈知初的?沈知初小心翼翼给他端热水来求他喝下去的时候,他会因为不喜欢而泼她一脸。
他知道她怕疼的,可他打过她,扇过她巴掌,让她跪在碎掉的玻璃渣里刺的膝盖鲜血淋漓,甚至还为了撒气在床上强迫她。
而沈知初从不抱怨,她怕疼,也是个惯于忍痛的人,拖着惨败的身躯第二天照样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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