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殷红如血的锦缎绣单子上,双手交叠地摆放在自己的双膝上,她的眼前是似黑非黑的一片,因着桌上这龙凤喜烛煌煌地跳跃着,在她的红盖头上添了几分亮,她从红盖头底下只看到自己的脚上的鞋子,那玫瑰红鞋面上缀满珠片,刺绣着翩翩的蝴蝶,那跟比她平日里要穿的再高出一些。她稍稍地往上一提,沉甸甸的,方才她走进来的时候要是没有两个嬷嬷跟丫鬟搀扶着,非跌交不可。正胡思乱想着,门訇然一响。她忙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地坐好,心也跟着揪起来了。
她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她悄悄地撩起半截红盖头,目光上视凝望着,却发现弘历坐在离她不远的凳子上嗬嗬笑着,她羞赧了脸,忙把盖头垂下来。
“佳瑶。”他的声音响起,略带着清亮。“盼这一日盼了很久了,终于了了心愿。”他一个人兀自絮絮叨叨地说着。
妙晴的心突突乱跳,又有几分期许,又带几分惶恐。
唿的她的胳膊一阵强有力的痉挛,好似电流通过。他抓住了她的手臂,隔着红盖头贴在她的腮颊上,略微地摩挲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他伸出一排手指在她的红盖头上划下她的轮廓。
“你不把盖头揭开,让臣妾怎么说话呢?”她眯睫着眼睛带笑咕哝了一句。
弘历带着微醺的醉眼,灿然一笑:“对,对,本王怎么能忘了这么一桩重要的事呢。”
她的眼前顿然开阔雪亮起来,被朝冠压得几乎不得不低着头,也昂然抬起来,唇角流露出羞意的笑。
弘历笑吟吟地望着她的眼,手指拂过她半透明的白皙的脸。
“来,我们来喝合卺酒吧。”他抓住她的纤细的手指,走到桌前。
望着他线条英锐的侧影,妙晴吮着下嘴唇,垂下厚重的眼睑睫毛。
他倒斟满了酒的瓷杯递到她的手上,交握地穿过她的肘臂,带着含情脉脉的目光扫视着她,一饮而尽。
“为什么还不喝?”他柔声地说道,灼灼地盯着她。
她直了直脖子,他的箭袖摩蹭着她
镶边绣满花卉的袖子,重重叠叠的。她从来没有喝过酒,即使在现代她也是一沾酒就倒的那种人。她略一蹙额,将酒灌下去,猛然被呛得连连咳起来,眼泪都迸出来了。
“想不到你身为满清的子民竟然滴酒不沾。”他含着讥诮又噙着怜爱地说道。
她抬起袖子去揩抹眼角的泪,袖子镶着的金银边又密密地刺绣着将她的眼角都揾红了。
“臣妾本就不会饮酒,王爷还讥笑我。”
弘历放下酒杯,挨着床边坐了下来,取下头上的帽子。她见了疾忙接过来摆在柜子上,这间房她从来没有见过,几堂紫檀木家具挨挨挤挤地摆放着,还有一个紫檀木梳妆台。墙上挂着弘历自己写的一副书法作品。
“来,过来坐。”他朝她露出点白牙,面色沉静。
她怯怯地走过去,仍旧略带着点娇弱的笑。她走近他的身畔,他勾住她的手臂,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坐着的底下是他的双腿。她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滑落下来,隔着重重叠叠累赘的衣料,他咻咻的气息喷在她绯红的颧骨上,他将额角贴着她的眉心,她浑身香气袭人,连带着周遍的空气带着微甜的芳香。
“前几日,皇阿玛刚赐我和硕宝亲王,有一大堆的事在处理,无论是朝政还是府内之事……”他抬起头睨了她漆黑的杏仁眼,顿了一顿说道,“你会怪本王冷落了你吗?”
她一纳头,身子脱离了他的怀抱,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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