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步君轻轻一笑道:“你何需这般紧张,你我本就是夫妻,我今日只想好好与你谈一谈。”
“好,你说……,我听你说,都……都听你的。”茹芸明显感觉到自己说话时,连牙齿都在打颤。
祁步君仰起头将一杯酒灌入嘴中,又拿过酒壶缓缓倒满,“茹芸,你知道吗,那年在沙丘中,若不是云芷,我早就是那里面的一幅白骨了,如果没有她们父女二人,我们祁家军也不可能打败凶恶的苗军。”
茹芸紧紧地盯着祁步君手双手,他倒酒时那哗哗的酒水声仿佛就是打在她的心上一般,她低下头去,搅动着手中的丝帕,“这件事我知道,也正因为这件事,皇上才赐刘先生和刘姑娘他们回春堂医馆和妙手回春这块金牌的。”
祁步君又灌了一酒杯下肚道:“是,在医馆里,他们父女二人经常义诊,对穷苦的百姓来看病的,从不收钱,有时反而会给他们一些银两度日。”
茹芸低头轻声道:“他们是好人!”
祁步君坐在桌前,双眼空洞地望着门外漆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却仿佛要将一切看穿似的:“是的,他们是好人,云芷善良、单纯,她处处为人着想,她如同那淤泥里的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开放自己,美丽他人,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
茹芸低头不语,静静地听着。
“来,我敬你一杯!”祁步君端起酒杯一仰脖倒了进去,茹芸见了,便也拿起杯子慢慢喝了一些,但她终归未喝多少。
祁步君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随手拿起酒杯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所以,茹芸,云芷她不可能害你,更不可能害我们的孩子,那些麝香……”
“我知道刘姑娘是个好姑娘,可……可蔡伯也看了,那确实是麝香,而且蔡伯也能作证,那包药当时包得好好的,你知道的,他们回春堂的草药结绳我们解不开,更不会扎……”
祁步君的手抖了一下,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另一只手放在桌下的膝上,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微微一笑道:“别想了,都过去,好在你也没喝!以后别让她来府里就是了。”
茹芸诧异地抬头盯着眼前这个似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道:“真……真的吗?你不怪我?”
祁步君微微一笑,“不怪你,有皇上的圣旨在,你我这一生永远都是夫妻……”
“那,如果没有皇上的圣旨呢?”
祁步君淡淡一笑,“那只是如果,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好!我听你的。可是……是不是因为今天刘姑娘她……不过,你放心,我不怪她……”
“以前种种,都皆是因为她,以后种种,我希望再也不要因为她!她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茹芸低下头去,“刘姑娘是个好姑娘,她以后会找到一个真正爱她护她的人的!”
好像心里的某根筋被人抽出来狠狠拧了一下,祁步君只觉得双眼颤,另一个人护她爱她一生,他能安心,能放心吗?
祁步君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因紧捏的拳头而青筋暴起。
他拿起酒杯,一仰头将面前满满一杯酒灌了下去,烈酒火辣辣地灼烧着他的喉咙,放下酒杯,木然说道:“她会找到真正爱她护她一生的人的!”
“如今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了!以前的都不重要了,我们彼此间只要说开了就好!”
祁步君茫然地望着墨黑的天空,似是自言自语道:“说开了就好!”
此刻的张茹芸是开心的,原来什么事情说开了却是这般简单,她笑了笑,拿起酒杯说道:“来,这次我敬你!”
二人相视一笑,这次茹芸并未犹豫,将一杯酒全数倒进了嘴里。
“这是我特意去闻香阁给你买的芙蓉糕,听母亲说你特别喜欢吃。”祁步君从怀里拿出那包包得严严实实的芙蓉糕,缓缓递到张茹芸的手上。
“谢谢……谢谢你!”茹芸眼中泪水滚动,她伸手拭去,复又笑了起来:“这个芙蓉糕非常不好买,你是怎么买到的?”
“我刚出去,想了很久,觉得这件事应该是个误会,可我毕竟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所以,所以特意排了半个时辰的队给你买的。”
“谢谢……谢谢你!”
“瞧你,怎么还哭上了。”祁步君拿手帮茹芸拭去泪水,茹芸将芙蓉糕放到嘴里,连着泪水,突然现,泪水也是甜的,她张茹芸总算盼来了今日。
满满地一包芙蓉糕,茹芸和着泪水全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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