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小脚限制了她的自由,她也会像许多同学一样,投身到滚滚的革命洪流之中。
她想起了天堂的妈妈。如妈妈还在人世,就可以说说知心话。
有妈妈就有个温暖的家,有妈妈就有翅膀保护她。
她想她日后定要做个好妈妈,做个长寿的妈妈,呵护他们成长,陪伴他们长大,绝不让他们流落在外。
往事虽不堪回首,可现实的问题很实际,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在周家白吃白住,总不是长远之计。
怎么办?嫁给周天奎,做他的媳妇,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住在这儿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又很快被秀姑自己否认。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周天奎。出身不好的人,怎么对一个革命家庭有妄想,对一个革命干部有妄想。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知自己的路在哪儿?
这时,周妈妈走进西厢房,单刀直入地问道,“秀姑,现在大妈想听你一句实话:你真是王大扣的外甥女吗?”
是不是对于她秀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觉得被这个社会抛弃。
她觉得自己无法在这儿住下去,她现在走投无路,哪儿才是自己真正的安身之处。
“秀姑,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听我儿子说,马上就要成立新政府,新政府新气象,所有人都要登记在册。你若不说明你的来历,会影响我儿子的大好前程的。”
“大娘,我我……,我真不是坏人。”秀姑为了证明自己,忙表白道。
“看得出,你不是坏人。”周妈妈说着,在床沿坐下,挨着她,“秀姑,听你口音,你是山东人吧,与王大扣的大姐什么关系,说出来吧。无论什么关系,大妈都不会撵你走的。”
“俺爹是山东人,在徐州做生意。后来后来,徐州解放了,后妈诬告俺爹与日本人有勾结,爹爹想不开自杀了,我就逃出来一路南下来到你们杨村。”
秀姑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大娘,我秀姑不向你隐瞒任何事,王大嫂在我家做过女佣,说起过她有个弟弟叫王大扣,所以所以,我就自称是王大扣的外甥女。”
周大妈听完后站起身来,拍拍秀姑的肩,“姑娘,你不要怕,只要你爸没有迫害过革命干部,没有残害过人民,只要身上没有血债,无论什么家庭出身,我们都是一家人。”
“没有没有,我家任何人身上都没有血偿。”秀姑听到周妈妈这些话后,诚恐诚惶道。
“没有就好。”周妈妈说着就来拉秀姑手,“你现在就随我去村政府吧,我们有农民协会,还有土改工作队,把事情说清楚,并登记一下。你看怎么样?”
“好是好,可我这个小脚,不太好走路?”秀姑说出自己的担心。
“没事的,我家有独轮车,我推你去。”
周妈妈话还没有说完,周天奎就掀开门帘,“妈,还是让儿子推秀姑去吧。”
秀姑听见周天奎说话的声音,吓得身子紧缩起来,她有点怕他,怕他在自己身上扫视的那种目光,怕他像一头狼,吃掉自己。
这样的人,刚才怎么还想到嫁给他呢?
她想起了三娃子,还是三娃子大哥好。
三娃子与她说话,目光是明亮的,是清纯的。可现在他在哪儿,会不会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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