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一声脆响,唐笙手里的玻璃杯应声落地,血红的葡萄汁溅起琼浆肆意。
“当心!”冯写意扶住唐笙,“没事吧阿笙。”
唐笙摇摇头:“抱歉,只是有点失神了。”
庆功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冯写意在工作室附近的一家酒店里订了两桌。
为今天新品宣传会的大获全胜,犒劳这段时间日夜奔劳的员工们。
唐笙,当然是他最大的功臣了。
葡萄汁洒在唐笙肉色的丝袜上,黏黏腻腻,**的。就像空气不小心哭了一场,唐笙看着冯写意正用纸巾帮自己擦拭。
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一丝不安的躁动——
蒸的眼泪再也回不到泪腺,就像每一颗果汁也永远聚散不成最初的那颗葡萄。
“写意,等下吃饭我就不参加了。”唐笙说。
“你是不是不舒服?”冯写意紧张道。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约了我姨夫。后天是白家老太爷的寿宴,我们全家都要去。到现在都还没准备贺礼呢?”
“我那里有几箱品醇酒业去年上市的高端礼盒,十二月主题臻品红酒。
本来也打算寿宴时送给白老爷子的,要不,你也拿一箱去吧?”
唐笙赶紧摇头:“不用了,我知道那酒很贵重,再说,哪有两家人送一种礼物的?算了,我姨夫说他有个朋友在古玩店,专门叫人从泰国送来了一尊紫檀木佛牌。爷爷信这个的,我今晚跟姨夫一块去看看。”
就这样,唐笙告别了冯写意。出了门才开始打电话约顾海礁。
她不是必须要去看什么礼物,只是想找个借口罢了。
这场庆功宴,惟独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可值得庆祝的。
也不知道白卓寒看了今天的布会后,心里会怎么想呢……
唐笙心里很乱,她想:以前白卓寒这么伤害自己的时候,过后会不会也如她一样难过?
跟着顾海礁取回了礼物,唐笙自己又买了一对白璧玉玦,准备算作是小辈敬长辈的一份。双玉,连白卓寒的那份也算在一起了。毕竟,他们还是夫妻,还叫长孙长媳。
“晚饭还没吃吧?今天你姨妈去参加她同学儿子的婚礼了,要不,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吧。”顾海礁把车开过商业中心,送唐笙回公寓的路上,提议道。
唐笙也确实有点饿了,于是点点头,说随便吃点就好。
她有多久没跟顾海礁吃过饭了?还记得小时候,一直忙于工作的顾海礁鲜少陪她们一块出去。
但是每年她和浅茵期末考试之后,他总是一定会抽出时间把三个孩子一块带着。到街上的披萨店狠狠搓一顿。
然后带着她们去买玩具,洋娃娃泰迪熊,只要是浅茵有的,她也从来不缺。
看着顾海礁渐渐憔悴苍老的容颜,尤其是这些年丧失爱女的痛,就像一条贪婪的毒蛇,蚕食他的精气神和健康。唐笙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姨夫,你有去医院好好检查么?我觉得你最近脸色黄得有点吓人。”
“唉,忙完这阵吧。”顾海礁叹了口气,“圣光集团给我们下了两批大单子,这几天工厂都是24小时不停工。白卓寒为我们签订了担保协议,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给他捅娄子呢?”
顾海礁是个是非明理的可靠之人,唐笙觉得。至少比自己这个,说捅刀子就毫不留情的前妻强吧。
可就在这时候,顾海礁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正要把车往路边靠,索性就接了一下。
唐笙听不到对方在电话里说什么,只觉得顾海礁的脸色越来越奇怪——
突然之间,他把车头打转了一个方向:“阿笙,有点事我得过去一下,要不,你也跟我一块来吧?”
“啊?”
顾海礁的神情又严肃又紧张,让唐笙不由自主地跟着担心了起来。
“姨夫,到底怎么了?”
“这事你也跟过来吧,兴许……跟你也有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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