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刘益守问过很多人,比如说于谨,杨愔等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几乎每个人都说要离开枋头,只是要去哪里,还没个头绪。
“如果真要走的话,我觉得暂时去荥阳,会比较好一点。”
崔暹不动声色说道。
“荥阳?为什么是荥阳呢?”
刘益守好奇问道。
“荥阳尚未被战火波及,府库充足。而且荥阳郑氏富甲一方,跟都督也有交情。更重要的是,荥阳四通八达,往西可以回帝都洛阳,往东可去青徐,南可下两淮,往北过一条河,又能重返枋头。
如果说暂时找一个落脚点的话,没有比荥阳更好的地方了。”
崔暹侃侃而谈道。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说,毕竟不能驳刘益守的面子。在荥阳,基本上没有遇到尔朱荣的可能性,就算打赢了葛荣,尔朱荣也必须要留在河北善后,黄河以北大片土地在葛荣消失后,形成权力真空。
尔朱荣只有将那里安顿好,才能南下洛阳。
但南下洛阳,走河内这条线就行了,完全没必要绕路到荥阳,除非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所以说荥阳这个点,会卡得让人毫无存在感,唯一需要忧虑的是,北魏南线已经摇摇欲坠,元灏大有带着元氏藩王和南梁大军卷土重来的架势。那时候,作为必经之路的荥阳,就会成为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怎么选择,全看刘益守怎么想的。无论是什么策略,都是有利有弊。
“去荥阳,倒是有点意思。”
刘益守沉吟道,没有表态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记得南梁北伐的时候,前期的北魏军队就跟豆腐一样,一碰就散,别说散荥阳了,就是洛阳城也是被陈庆之轻轻松松的拿到。
如果死死站在元子攸这边的话,荥阳是下策中的下策,自杀中的找死,完全不需要考虑。
但倘如不站在元子攸那边呢?
荥阳这个地方,就立刻变得可甜可咸起来,再次拥有了无数的可能性。
“我会考虑的。”
刘益守微微点头说道。这让崔暹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崔暹想得很简单,高氏一族中河北,他们兄妹始终都要被人笑话的,还不如往南面走,看有没有机会。
……
崔暹写好了信,还来不及送出去,第二天就出现了大变故!
这天中午,众人正在枋头城的议事厅里商讨撤离枋头的事宜,就见城外有使者求见。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邺城被陈元康喷得满头是包的高季式。
当日在邺城,高季式知道封隆之等人不会把他怎么样,所以态度非常傲慢,能说的话不能说的话,他也不避讳什么,没有牛也要吹个牛出来。
可今日入枋头就不一样了,他们听说刘益守是个刺头,对方是有胆子跟高氏的人马对抗的(有没有实力另说)。找个由头把他砍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所以此时的高季式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傲慢,甚至态度还非常谨慎。
不过他的态度虽然谨慎,高乾的那封信可不谨慎!
高氏兄弟认为封隆之等人是朝臣,可以好好沟通,所以言语也比较客气。而刘益守则直接被那些人认定为丘八,而且还是没什么后台的丘八,信中的称谓也是异常无理。
高乾在信中提了几个条件,第一个交出崔氏兄妹,第二个打开城门,让“王师”入城,接受整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刘益守和他的家眷们,必须离开枋头,去哪里都可以。
简而言之,就是刘益守带着自己的女人赶紧的滚蛋(当然,把女人留下更好),将枋头城的一切让给他们就行了。
如若不然,踏平枋头,鸡犬不留。
基本上,这封信根本就没想过刘益守会同意,对方只是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而已,顺便拿刘益守这只“鸡”,去恐吓一下北方世家的那些猴子们。
“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看,是不是要破这个例子呢?”
刘益守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高季式,目光在对方身上扫来扫去,看得身材比刘益守魁梧许多,身高却一样高季式莫名的感到一阵阵的心寒。
沉默了很久,高季式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刘益守这才笑道:“别看今天闹得欢,当心将来拉清单。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放马过来便是。来人啊,把高季式的头发给我剃光了,再放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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