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断了一臂的残废罢了,怕是连剑都提不起了。”
柳溯溪怔怔的看着师兄与那位江湖中久负盛名的白君子的厮杀,不知为何,下山之后她便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位师兄了。
“师兄,是城外的剑客坏了你的剑心还是你真的如师父口中所说?”
曾经的师兄无论是待人接物都一丝不苟,他是所有师弟师妹们的典范,记得她初入卫道山的那一天,正是这个男人背着自己一路上山,现在她都清除记得,那日他的每个表情以及每一句话。
“以后你就是小师妹了,曾经大师兄也是这般与我说的。”
伏在男子背上的她只看到了那个侧脸以及那温暖了整个少女时光的笑容。
之后一过十三年,也有人会喊她师姐,但她依旧里的那个阳光下背着她上山的师兄。
而此时,他却舔着嘴角的鲜血,一脸狞笑,好似看猎物一般看着那个断臂剑客。
“嘿嘿,你就准备用这么一杆破毛笔与我决斗?是否太过托大了些。”
白君子俊逸脸庞上留下了两道剑伤,左手不停的颤抖,鲜血顺着手中的毛笔缓缓滴落。
“我辈剑客持剑当为内心正道,否则就是辜负了手中长剑。”
“辜负?我夏清明练剑二十载,手中长剑从未沾染一个不该杀之人的鲜血,同辈中还有人比我更对得起手中剑?可是为什么?那个乞丐,那个乞丐为什么仅凭一柄破烂玩意儿就能伤我至此?为什么!”
城外那一战,苏乞儿临死前那一招,有如黄河东去,有如银河倾泄,他竟然丝毫没有一抗之力,甚至都没有抵抗的念头。
那一剑,彻底击碎了他引以为傲的尊严。
“是你辜负我!是你辜负我啊!”
泪水混着血水在脸颊滚落,夏清明拿起手中长剑,这柄伴随了他二十三载的佩剑,声泪俱下,随即他一挥长剑,一道剑气将他身下的青石板碎裂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那个乞丐用一柄破烂就能打败我,你也想用一杆毛笔来挑衅我?”
说着,脚尖轻轻点地,身体骤然发力,青石板立刻下陷一个凹坑,下一息,夏清明已至白君子身前,赤红的双目,血迹斑驳的脸庞,以及那狞笑的嘴角。
白君子提起手中毛笔,如同佩剑一般迎向了夏清明势如破竹的攻势,两两相击竟有金石撞击之声。白君子一笔刺出,一道凛冽的剑气飞出,削去夏清明鬓角的一缕发丝。
“充盈,剑气满神霄!”
白君子攻势愈发迅猛,夏清明的笑容更甚,一剑复一剑,一剑复一剑,层层叠叠,剑意暴涨至巅峰。
“山去就我,开山!”
夏清明撩剑而起,卫道山的开山式,迅猛攻势当头劈下,如同山岳倾覆,砸向那渺小的白君子,后者眼神凌厉,侧身顿开,倒持毛笔向着夏清明袭去。笔杆与长剑撞击,又是一阵金铁撞击声,白君子嘴角再次渗出血丝,用力向前横挡,将夏清明连人带剑一齐撞飞而去。
“你开山,那我便挑山!”
夏清明往后倒飞十数丈,地面被犁出两条深深的沟壑,这才堪堪稳定身形。而白君子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手中毛笔终于不堪重负,支撑不住而断裂。
“哼,你的毛笔都断了,该拔剑了吧。”
白君子抖手甩落手中断笔,擦了擦嘴角,鼻孔以及眼睛渗出的血水,随即用仅剩的左手朝着客栈的方向一抓。
“剑起!”
一声铿锵龙鸣,一柄长剑从客栈内飞出,此剑长三尺三寸,寒光隐隐,飞来之时似游龙入海,落入白君子手中时依旧颤鸣不已,好似欢呼雀跃。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白君子竖剑与身前,对着夏清明微微颔首道:
“睦州白陵郡白君子,请指教。”
嗡嗡颤鸣声中,白君子身形陡然消失原地,复而有重新出现在夏清明的身前,对着眼前这卫道山弟子就是当头一剑,后者面带狰狞笑容,横剑于前,接下一迎面一招。
“这才像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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