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种质疑,是在问责商罪科,顺便问责他这位总帮办?
&esp;&esp;洪正德出身经商家庭,性情聪敏,懂得投机。又与妻子中学恋爱,青梅竹马,鹣鲽情深。从警是为了光耀门楣,有个一哥(总警司)登族谱,才能彰显荣誉。制服上身的他,格外器宇轩昂,贼人见着也要自动避让。
&esp;&esp;他方方面面都很优秀。
&esp;&esp;当然希望立功勋,博升职。一个萝卜一个坑,仕途之路,最大劲敌不是能力低下的同僚,而是占位退休的上司。
&esp;&esp;“你说得对,但我记得你的线人和杜元也有牵扯,造船商社不是她给的料吗?”郑志添点头,“当然,不能排除有内鬼。屠振邦以前是做什么的,大家都清楚,反黑组那边我们只能提示,不能插手。”
&esp;&esp;“他洗白这么多年,那只鬼渗透到商罪科,也不是没可能的。”
&esp;&esp;郑志添听罢,却不答话。
&esp;&esp;洪正德站起,想到程真打来的那通电话。他心里有些犹豫,帮与不帮,帮到何种程度,都是抉择问题。
&esp;&esp;他也不做赔本生意。
&esp;&esp;“添哥,我今日想去慧云体联那边看看情况。”洪正德再叁忖度后说,“秦仁青与杨定坚的供词七七八八了,确实是杨定坚违规做空期货,协助秦仁青免缴差额。他们显然有把柄在外,罪状都揽自己身上,短期内要挖也挖不出什么。”
&esp;&esp;郑志添鹰目一敛,语气沉了下来。
&esp;&esp;“阿德,别说当大哥的没劝你,你这只手,别伸太长。你也知道我一向很少约束你们什么,但大家说好了分头行动,你不要仗着跟我关系好,总是什么都插手。”
&esp;&esp;洪正德直接迈步走到门口,“行啦行啦!不插手嘛!我什么都不插!”
&esp;&esp;门哐地一声关上。
&esp;&esp;郑志添挑了挑眉,把话尾收回。
&esp;&esp;诺大会议室里,只剩他一人,慢慢挪步到窗边,驻足良久,一双鹰目不知在盯什么。活到这个年纪,躯壳撑不起剧烈活动,倒显得脑筋愈发灵活清醒。
&esp;&esp;有人来敲门,“郑老,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esp;&esp;郑志添转过身,未语先带几分笑,“我还不饿,你们先下去吧。”
&esp;&esp;办公室的同事都散光了。
&esp;&esp;郑志添拨出电话,对面接起时,他便笑了。他习惯见谁都弯起嘴角,乐呵呵,不甚烦恼的模样,让人降低叁分警惕。
&esp;&esp;“杜师爷,怎么不劝一劝你大伯,玩这么猛——”郑志添舒了口气,“冯大议员都敢劏?”
&esp;&esp;“郑sir,猪当然养肥才劏。”电话那边的杜元语气轻蔑,“也给他这个寒酸仔富贵了叁十年,足够了。”
&esp;&esp;“问题是我这边手尾不好搞呢。”
&esp;&esp;“当年曹胜炎你是怎么搞的,现在秦仁青也一样,对付有钱佬不需要手软。”杜元笑了出声,“如果他们不听话,你开口,我派几个马仔去帮你。”
&esp;&esp;“又玩泼红油?还是打算bbq烧全家?他的妻妾都在你手里,我还需要怎么搞?曹胜炎的情妇都被你卖了,那两个女儿还在你手里吧?”
&esp;&esp;杜元冷笑,“郑sir,我胆小呀,万一有人教唆他反口,死的是我和大伯。”
&esp;&esp;郑志添知道杜元暗示什么,“他当年也只是贪心而已,罪不至死。”
&esp;&esp;“他在监狱,自然任你鱼肉。他不死,对你来说是筹码,对我们来说,就没那么轻松了。”
&esp;&esp;“我和屠爷相识这么多年,还不信我?早就讲好等秦仁青这次玩完,送他与曹胜炎一起死的。况且你捆着人家两个女儿,他的嘴已经被你封了。”
&esp;&esp;“怎么会不信郑sir呢?你叱咤警坛,心明如镜,纪律部队有你这种人,我们市民很放心。”
&esp;&esp;“不要讲笑了。”郑志添目露凶光,有些不满,“我这边有个兄弟已经开始怀疑你们,硬骨头,很难搞的。”
&esp;&esp;杜元沉默几秒,也换一副口吻,“当年曹胜炎一案,我们洪安背地里替你出了多少力?最后能在几个有钱佬身上剥了5亿出来,当作追回来的投资款。我记得,那次之后你就高升了吧?大马银行执行主席还设宴感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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