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来的当家人回到家后,不敢先去见妻妾儿女,而是先跑到左文祥那里,跪地叩头,请求族长的责罚和饶恕。
左文祥看着他们,既是痛恨也是无奈,尤其是左文斗,以前跟他走的非常近,开始时也没参与左堃的计谋,却在最后因为贪欲,立场不坚定,站错了队,倒向左堃那一边。
左文祥只是淡淡地看看他们,然后让他们去祖宗神位前自己去谢罪。
左文增、左文胜等人的妻妾儿女知道他们的当家人已经被拟定罪名了,又都跑到左文祥这里跪叩哭述求情。
左文祥只好告诉他们,这事已经超出族里的范围,这是官府办案,他也无能为力。他们如果真想救各自的当家人,自己到凤阳知府衙门求情去吧。
有关此案的处理细节,向知府全都写在了公文里,抄送给况且一份。
况且看后就扔在一边,他对这些已经没兴趣。左羚也是一样,左家如何对她而言已经如浮云了,只要父亲、哥哥安好就行。
况且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养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给左羚画画。
按照况且设计的形象,左羚全身玲珑剔透,侧躺在床上,右手拄颐,瀑布般的青丝披散在身上,这就是况且心目中的圣母图。
“真美。”
两个丫环在大床的旁边,看到左羚的这副形象后,也是惊讶不已。此时的左羚脸上、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神圣的光辉,让她的美具有神圣性,令人不敢直视,更不敢亵渎。
“嗯,没想到这样子的左姐姐更美了,这张画一定比第一张更美。”萧妮儿由衷赞叹道。
“当然了,他是在画他的儿子,当然更用心。”左羚笑道。
左羚本来就不是那种扭捏作态的人,当然更不在乎在自己的丫环和萧妮儿面前露出身体。
况且画着,脑子里却想到了李香君。
当时给李香君画时,已经感觉美艳绝伦,可是跟眼前相比,还是差了很多,不只是身材和相貌上,还有气质上,李香君虽然美妙,但绝没有左羚身上脸上这种光泽,至于这种光泽是什么,当然不是圣母光环,况且觉得应该跟左羚怀孕有关系。
一个准母亲,那种自信,那种幸福,那种说不出的慈悲和爱,全部释放出来了。
况且不敢让她过于疲累,画了半个时辰,就喊停了,让左羚好好休息,既怕她累着又怕她着凉。怀孕的人最怕得病,因为不能用药。
“我又不是瓷娃娃,哪儿那么容易着凉感冒的,躺着也不累啊。”左羚倒觉得不够尽兴,她是急着想让况且快点画出来,自己好好看看现在的自己。虽然在镜子里也能清晰地看到,她总觉得况且画笔下的自己更美,更像真正的自己。
“急什么,在这里要待些日子的,会画完的,慢工出细活嘛。”况且一边继续画着,一边找理由宽慰她。
“嗯,给左姐姐画完后也得给我画一张了,这才是最好的纪念。”萧妮儿也动心了。
以前况且就想给她画肖像画,她却总是不肯,觉得自己不够漂亮,画出来也没脸贴在墙上,她现在卧室里挂着的还是况且第二次画的神仙图。
“好,先是我,然后是你,再然后是石榴。”左羚笑道。
她说完才意识到,这不正是她们得到况且的先后顺序吗,只不过石榴到现在还没真正得到况且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得意地笑了。
又过了两天,况且带着萧妮儿和左羚来到靠山镇,看望萧妮儿的父亲和爷爷。
萧妮儿的父亲和爷爷倒是一点没变样,家里也跟以前一样,况且看到自己当初住的房间也还保持原样,心中一暖,这说明萧妮儿的父亲和爷爷心中始终有他,始终在这里给他留着一席之地,这便是爱了。
他当初在这里搞的扫盲教育倒是有些进展,不少孩子们都会识字读书了。只不过到现在还没出一个秀才。况且聘的那个先生也还在这里继续教书,活得很滋润,不但不想以前那样落魄,还在这里纳了一房小妾。
况且失笑,这真是风俗啊,不管穷富都能纳个小妾,当然这里纳妾的费用更为低廉。想到连猪肉都舍不得吃的海瑞大人也纳有小妾,此事倒是可以理解了。
这位教书先生是山镇里除了赵家秀才外唯一的秀才了,所以很得当地人的敬重,颇有些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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