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这句话沈念星深有体会。
在她生日这天,她的母亲受难了两次,一次是为了与她见面,一次是为了与她别离。
生日的喜悦永远也弥补不了别离的伤痛,所以,自从母亲去世后,沈念星就再也没有过过一次生日。
往年,在七夕节这天,她去陵园祭拜母亲的时候,都是跟着舅舅舅妈一起去的,今年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由于早些年城市发展改造,东辅市政府要求凡是陵园项目一律外迁,所以现在的陵园基本都坐落在周边县城的山上,打车都不好打,沈念星又不会开车,只能坐公交车去,还是城镇公交,下车后还要再走好几公里的路。
从她现在所居住的这个小区出发,坐地铁再倒城镇公交,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常言道“赶早不赶晚,过午不祭拜”,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科学依据,但这是人家丧葬业的传统,所有人都是按照这个传统祭祀烧纸的,沈念星也不想对自己的母亲搞特殊。
为了赶时间,沈念星早上六点半就起了床。她也不打算折腾周凡渡了,那天在饭桌上说的话她也没当真,毕竟当时他只是为了替她解围而已,而且扮演情侣的游戏都已经结束了,他们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她压根儿就没准备让他陪着她一起去给她妈扫墓。
为了不打扰周凡渡睡觉,沈念星还特意将闹钟的声音调至了最低,然而当她掀开悬挂在两张床中间的布帘之后才惊讶地发现周凡渡不见了。
小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是人早就起床了。
“周凡渡?”
沈念星还当他在卫生间,就试探着喊了一声,结果却无人回应。她又走过去看了看,厨房和卫生间都没人。
去哪了?
不可能这么早就去送外卖了吧?
他起床的时候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感觉到?
沈念星困扰地挠了挠脑袋,又迅速回到了卧室,从枕边抓起了手机,给周凡渡打了一个电话。
等待音响了好几声,电话才被接通。周凡渡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喂,怎么了?”
沈念星:“你去哪了?”
周凡渡:“回家开车了。”
沈念星:“你开车干嘛呀?”
周凡渡:“你今天不是要去凌县么?”
凌县就是今天沈念星要去的那座公墓的所在地。
沈念星有点懵:“可是、可是我也不会开车呀。”
周凡渡无奈:“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开车。”
沈念星明白了他的意思,抿了抿唇,明知故问了一句:“知道我不会开车,你干嘛还要回家开车?”
周凡渡反问她:“你说呢?”
沈念星一下子就扬起了唇角,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干巴巴地对着手机回了个:“你又没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
真是没良心。
周凡渡轻叹口气,甘拜下风:“我开车带你去。”
沈念星再度扬起了唇角,心里美滋滋的,却又很担心会被他察觉到自己在偷笑,显得自己怪不金贵的,于是迅速对着手机说了句:“嗯,谢谢你。”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但是在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她又开始后悔了——怎么就没问问他吃没吃早饭呀?怎么就就不能回应一下他的关心呢?怎么就这么死要面子呀?
沈念星自责又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嘴,边拍边在心里自我谴责:怎么就这么硬?怎么就这么硬!
嘴都让自己给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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