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衡在分宜县里的最大酒楼里包下了一雅间,用以款待徐德明等十五名印刷工匠,并举办庆功会。
十五个印刷工匠里,严衡特地选了几个年纪大的与自己和父亲严准以及小严嵩坐一桌,以示尊重,其余比较年轻的印刷工匠则单独一座。
虽说这十五名印刷工匠才刚来严家没多久,但如今也算是文曲书斋的元老了,严衡自然不得不厚待。
以家人相待员工比给他们奖金更容易收买人心,这也是严衡为何动不动就会宴请徐德明等人的原因。
严准和小严嵩也参加了这次庆功会,徐德明也是第一次见到家主严准和小严嵩,惊慌地同当时第一次见严衡一样,膝盖不自觉地就要弯下去。
好在父亲严准虽然老实木讷但也为人和善,也不矜自己秀才之功名,忙扶住了徐德明:
“大家伙请起,这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没有你们,这文曲书斋不会给我这么大的惊喜,我不懂得什么经营,你们往后还是听严衡的,用他的话说,今天是庆功的日子,什么主仆之别也就暂且放在一边,你们只管吃只管喝,不必拘束。”
严衡看得出来,自己父亲严准算是因为自己给家里赚了不少钱并让他不再担心自己去欧阳家为奴而恢复了些自信,即便是跟徐德明等人说话也比自己想象的要从容许多。
倒是这些印刷工匠们还有些拘束,此时他们的衣着并不差,但能够跟主家同席还是同一遭。
所以,严衡对此倒也理解。
值得一提的是,严衡本打算今日还要请欧阳进来的,顺便在酒桌上谈谈关于赌约的事,但却被欧阳家的人告知,欧阳进病了。
严衡心里自然是暗笑这欧阳进病的真是时候,甚至他还向自己父亲严准说道:“父亲,虽然欧阳世叔有些刻薄,但到底是我世叔,如今既然他病了,我们应该抽空去看望一下。”
严准听后倒是破天荒地夸赞起自己的大儿子严衡懂事了,知道以德报怨。
严衡心里只是暗笑,他不用问,也猜得到欧阳进是在装病故意躲避自己。
既然你躲避,那我就主动一点,只准你上门看我严家笑话,难不成还不准我上门看看你这个欧阳世叔的笑话?
“诸位不必客气,这次文曲书斋能获利如此丰厚,全仰仗诸位昼夜辛苦,小子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只是想说一句:
今后只要有文曲书斋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文曲书斋不是我们严衡一个人的,也不只是我们严家的,是大家的!
未来,我们还要接着出各种赚钱的书,让百姓们喜欢的书,文曲书斋的路肯定会越走越远,虽然他现在还不过是个县城的小书铺,但总有一天他能开到南京去,开到京城去!
到时候,本公子给你们每人都住上最好的房子,娶上最好的媳妇,体体面面的活着!”
严衡说着就站起来,把酒杯往前一递,就豪气干云地大喝一声:“干!”然后,把酒送入了自己口中。
但这时,严衡不由得后悔起来,因为他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五脏还没法驾驭如此多酒往嘴里灌,一时喝的他是肺部若火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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