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状作好心:“要不,我也把赌注降到相应的八两……”
“不行!”冯苟生急急出声。
在他看来,阮明姿坏了脑袋要跟他赌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事,那二十两银子跟他的囊中之物没什么区别,这会儿降到八两,岂不是等于从他口袋里拿了十二两银子去?!
冯苟生急得眼珠子乱转。
突然,他眼神落在了梨花她娘身上。
冯苟生眼里突然迸出精光,大喝道:“那我把梨花她娘也给压上!”
梨花她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又一想,这男人都能把亲女儿给作为赌注输出去,她又算得什么呢?
梨花她娘早就对冯苟生彻底失望,这会儿听到他要把自己当赌注压了,倒也没多大伤心,只觉得有些讽刺。
她这大半辈子,辛辛苦苦忙忙碌碌,换来了什么啊?
冯苟生声音热切:“梨花她娘虽说年纪大了些,但有一手好针线活,就是绣坊买个绣娘也不亏!她俩压在一起凑二十两银子,总行了吧!”
阮明姿似是在犹豫。
冯苟生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那二十两银子,他急火火的催着阮明姿:“你到底还赌不赌了?别墨迹啊!”
阮明姿这才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合掌道:“行吧!那既然你这么说了,为防你反悔,你还是当着里正的面,立个字据才行。”
周里正深深的看了阮明姿一眼。
他隐隐知道阮明姿是为了什么了。
应是为了救这一对母女。
但话说回来,从一写到一百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她如何敢以二十两银子去豪赌这么一桩简单的事?
冯苟生想着即将赢来的二十两银子,根本没把字据放在心上,反倒催着周里正赶紧写。
周里正没吭声,让周邓氏帮着研了墨,当着众人的面,把字据写好了。
字据上声明了冯苟生同阮明姿下了赌注,若是输了,则梨花以及她娘徐氏,从此跟冯苟生关系两绝。
周里正当着众人的面,把这简洁的字据读了两遍。
冯苟生急不可耐的按了手印,见梨花她娘跟梨花神色木然的站在那儿,他反过头来劝她俩:“这二十两银子我赢定了,你们赶紧过来签,这字据不过就是一张废纸罢了!”
梨花冷冷的抬眼看了一眼冯苟生。
类似于这种“一定能赢”的话,这些年她在冯苟生那听了不下百次。
赌徒的话有什么可信的?
这次是要拿她们跟阮明姿赌,若下次,拿她们跟什么青楼窑子那些腌臜地方的人赌呢?
倒还不如这次输给阮明姿!
梨花大迈步上前,按了手印。
梨花她娘眼里虽然含着泪,却什么也没说,跟在女儿后面,也按了手印。
冯苟生大喜,转头问阮明姿:“这下总可以开始了吧?!”
阮明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她朝周里正借了纸跟墨,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铺开,向冯苟生做了个请的动作:“从壹到壹百,不能涂改,毫无错误的写完,就算你赢了,二十两银子就归你了。”
她顿了顿,露出个灿若星辰的笑意来,“若是你输了,那梨花跟她娘,可就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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