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放浪荒劣,却又聪明绝顶,狡黠多疑。
这些特点,和裴大人对薛仁越的评价,完全对上了。
原来此刻,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薛仁越!
戒坛上,白眉老僧缓缓睁眼,望着我身边那个光膀提刀的汉子。
这个汉子,当然就是薛举的大儿子、西秦的东宫太子、“我”的大哥,薛仁杲了。
“嗜戮无道,寿祚不长。”老僧缓缓道。
“爹!”
坛下,薛仁杲听见了,就道:
“这老秃驴罗里吧嗦了一宿,说的这都是些什么屁话,肯定是个假货!”
嘿嘿……
一声嘲笑,从我的口里发出,声音低得没人听得见:
“当面咒你死都听不懂,粗人就是粗人啊……”
一个随从对薛仁杲说了句什么。
薛仁杲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娘的竟敢骂我,我宰了你个秃驴!”
他一提大砍刀,往戒坛上走去。
白眉老僧就像没听见,又缓缓看向了我。
那眼里,虚虚实实、有有无无,仿佛装着一方如来世界。
仿佛这一刻,他看到的不是薛仁越,不是“他”。
而是“我”。
怎么?
难道,这老僧竟然看到了,藏在薛仁越的魂印里的“我”?
老僧什么也没说,闭上了眼。
“老头,”铁甲中年人道,“你咒了我的大儿子,怎么这二儿子就放过了?
也说来听听?”
“诸相虚妄,何复多言?”
老僧闭着眼,手里的念珠缓缓转动着:
“只是苦了十六年后,那秦州的芸芸苍生啊,阿弥陀佛……”
“死秃驴,让你骂我!”
薛仁杲冲到台上,举起砍刀,往老僧的头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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