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医匆匆赶到,已经回天乏术,遗憾地宣布,“世子爷已经去了,王爷长公主还请节哀。”
襄阳郡王再是坚强的汉子,也承受不住接连丧女丧子的打击,老泪纵横:“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待我?!狄儿好端端的怎会撒手人寰?!”
华慧长公主被救醒,便一直神情呆滞,此刻闻听太医这般说,死死地盯着已经移到卸下来的床板上白布遮面的霍熙狄,声音阴冷恨意滔天,“我儿身体健康,岂会突然亡故?太医,本宫要你不管用何种方法,也要搞清楚死因!否则,等着抄家吧!”
太医汗如雨下,抹了又出,一贯温和高贵的华慧长公主陡然飙,他岂敢怠慢?经历了一番手段,很快便有了结果,”世子爷是心脏麻痹导致心脏骤停而亡。”
襄阳郡王和华慧长公主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太医期期艾艾地道:”新婚之夜,难免忘形,世子爷一向身体健壮,这种情况应是用了些助兴之物,昨夜又喝了不少酒,劳累之下便…。。”他说得含蓄,言下之意却分明,直指霍熙狄是服用了助兴的药物,加上喝了太多酒又纵欲过度,才导致心脏承受不了猝死。
乐娴脑中嗡地一声,俏脸涨红,几乎要惊得晕厥过去,她能感到周围人看向自己意味不明的眼神,她甚至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助兴药物?岂不是那种脏东西?豪门大族,勋贵皇室,其实背地里少不了这种东西,可没谁敢搬上台面,这样的事情太损颜面,几乎是低贱不知自爱的象征,她几乎能想象出来丫头下人的心中在想什么,无非是她堂堂襄阳郡王世子妃,私底下居然是如此放荡?
乐娴鼻端喘着粗气,来不及厉声呵斥太医,已被一记狠辣的耳光扇得头一偏,整个人都懵了。
华慧长公主恶狠狠地死瞪着乐娴,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得狠了。联想到先前看到乐娴脖颈上的吻痕,华慧长公主更加气怒交加,娶谁不好,娶了这样一个搅家精回来,不知羞耻的东西,生生害死她的狄儿!
襄阳郡王吓了一跳,忙拉住华慧长公主,他对这个儿媳也不满至极,可好歹是萧邦维的嫡长女,还是不能肆意打骂的。
乐娴在众人面前,遭了这样大的羞辱,颜面尽失,捂着脸又羞又怒,”哇”地一声痛哭起来,转身便奔进了内室,锦书几个连忙跟了进去。
太医亲眼见了这样的事情,尴尬不已,连忙告辞而去,华慧长公主不甘心,又请了好几个有名的仵作来查验,得到的结论却都是一样,两夫妇不由哀叹抱头痛哭。
襄阳郡王府的事情一传开,立刻便引起了轩然大波,报丧的人走后,萧家人集体呆滞如石像,萧东卫第一个嚷道:”父亲,祖母,怎么会这样?霍熙狄突然死了,妹妹要怎么办?咱们赶紧把妹妹接回来吧,不能让她在襄阳郡王府活受罪啊!”
老夫人愁眉深锁,恍在梦中,犹自不能相信,是以呆呆不语,倒是萧邦维清醒得快,长叹道:”亲已经成了,堂已经拜了,娴儿已经是襄阳郡王府的人了,如何回来?”
大雍虽然民风开明,可越是显赫大族,越是重规矩,乐娴嫁了过去便是霍家的人,霍家岂会答应她回来?毕竟让守寡的媳妇回娘家,婆家是很没面子的。
乐妤端坐椅中,缓缓道:”事情既已经生了,难过亦是无用,咱们还是尽快赶过去吧,也不知这其中是否有其他隐情,大姐姐此刻怕也是六神无主,还该赶紧去瞧瞧帮忙才是。”
老夫人长吁了口气,霎时间犹如苍老了十年,无力地挥挥手,”妤儿说的是,这么大的事情,除了顾氏养胎,咱们都该去看看。”
这也是应有之意,众人也都没有异议,齐齐收拾了,浩浩荡荡地赶去襄阳郡王府。襄阳郡王府也是要脸面的,霍熙狄死于助情药物这样丢脸的事自然要捂着严严的,对外都统一口径说是得了疾病,几个仵作太医也都得了警告齐齐封口。可萧家人到底不是无关之人,又有乐娴在中间,瞒是瞒不住的,华慧长公主把老夫人请到内室,便悄悄把事情说了,阴沉着脸道:”不瞒姑母,我也不想冤枉乐娴,可是之后在她的妆台里的唇脂盒里查验,找出了唇脂中暗含的欲仙散,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这样的消息比霍熙狄的猝死还要打击老夫人,她怔怔了半天,满心苦涩地摇头,”这个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看不明白她了,她既然嫁到你们家,就是你们家的人,该如何处置由你这个婆母做主,我不会干涉。”华慧长公主说这些,自然是要萧家人一个态度,老夫人这一下是对乐娴彻底死心了,又恼她不知自爱,丢尽了萧家的脸面,加上华慧长公主不会冤枉她,萧家理亏,即便想要维护,也是不能的了。
华慧长公主要的就是老夫人这句话,与此同时在外院,襄阳郡王也对萧邦维言说了其中内情,萧邦维一张脸气得时青时白,时而恼怒,时而羞惭,一旁的萧东卫惊诧之下脱口嚷道:”我妹妹温婉贤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邀宠!”
襄阳郡王本就因为此事对萧家暗恨不已,闻言不待萧邦维喝骂萧东卫,已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做公婆的,冤枉刚过门的儿媳妇了?”
萧东卫脸色一白,讪讪说不出话来,襄阳郡王却不甘休:”她自己带过来的饰脂粉全都由她的丫头看管,听说那是为了成亲特意定制的特殊唇脂,满京都都找不出第二只,昨天用的就是这个,难不成还有别人能跑到里面下药?”
萧邦维越听脸色越沉,时势不由人,他说不出什么,颓然摇头,”霍兄不必说了,都是我教女无方,连累了你们白人送黑人,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们。”
有了这些插曲,等到萧邦维和老夫人见到被禁足在新房的乐娴时,脸色都不好看,乐娴向他们哭诉,说自己被人害了,他们也都默默无语,用从未有过的目光看着乐娴,那样的目光太过陌生,饶是胆大心冷的乐娴也惶恐不安,她哭出声,憔悴狼狈,再无平时的优雅高傲,”父亲,祖母,你们相信我,真的是别人害我。”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尖叫着喊道:”一定是萧乐妤换了我的唇脂,在里面掺了药……”萧邦维再忍不住,断喝道:”够了!自己做错事,错得离谱,错得无从弥补,还要赖别人!我听说自从你为了大婚定做的脂粉送回来就一直妥为保管,就连丫头都接触不到,乐妤如何换?”
这回就连老夫人也不信了,摇摇头满眼失望,”娴儿,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我一定不许你跟秦家往来,小时候明明是个乖巧的好孩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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