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皱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顾氏斟酌了一番才道:”一则那件事咱们没有证据,其实是拿不上台面来说的。二来如果大姑娘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就未免太无辜了,咱们不能因为那件事就断送大姑娘的将来。母亲最疼爱大姑娘,难道真的舍得她青灯古佛,终生无靠?”
见老夫人沉默,顾氏恰时闭上了嘴,乐娴简直不敢相信顾氏会帮着自己说话,她低着的头眼珠子直转,便听见老夫人的声音道:”韩妈妈,带大姑娘去后面,检查一下。”
乐娴屈辱地紧紧咬唇,心底对老夫人简直恨透了,将十几年来对方的疼爱通通抛诸脑后,只恨她为何这样落她的颜面。
韩妈妈是宫女出身,检查一个人是否是处子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她暗叹一声,这下要将大姑娘彻底得罪死了,知道她的丑事不说,竟还要冒犯她,检查她最**的部位,日后若老夫人去了,自己只怕下场凄凉。
但韩妈妈虽然这样想着,动作却没有迟疑,恭敬地请乐娴,”大姑娘,请。“乐娴其实也知道这是少不了的程序,老夫人不是那么好骗的,只得一步三挪地跟着韩妈妈去了。
顾氏觉得自己在这里简直每一刻都是煎熬,见乐娴进去了便低声道:“当时母亲晕倒了,儿媳便往衙门送了信,这会儿只怕老爷和二叔都快回来了,我去迎迎他们吧。”
老夫人眉梢微动,她这会也不由得有些后悔留下顾氏,毕竟乐娴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光是在自己面前,无论如何狼狈丢脸都不要紧横竖没有旁人知道,可如今顾氏把一切都尽收眼底……
思及此,老夫人温和地道:“你去吧,你还怀着身子呢,接到他们便不必过来了,回去歇着吧。”
顾氏巴不得这一声,连忙应着去了。
等韩妈妈出来,便脸色难看地对老夫人点点头,老夫人闭了闭眼,掩住了眸子里的一抹恼恨和失望。
乐娴磨磨蹭蹭地出来才现顾氏走了,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老夫人现在简直看都不想看乐娴,沉声道:“你先回去吧,好好待在褚玉苑,没我的吩咐不要出来。”
乐娴压下怨恨,低眉顺眼地道:“是,祖母。”她松了口气,祖母没有再决然地说要把自己送去家庙,也就是说还有转机了。
看着韩妈妈亲自把乐娴送出去,老夫人不由叹了一口今日不知道叹了多少次的气。
顾氏扶着芳景的手走出和凝堂,赫然现乐妤竟带着人等在外头。迎着乐妤担心的目光,顾氏欣慰地笑了笑,拍拍乐妤温热的手,“没事,咱们回去再说。”
乐妤一声不吭地跟着顾氏回了瑶华居,顾氏把所有丫头婆子遣了出去,这才跟乐妤说起事情的经过。就算是乐妤的定力,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乐娴她疯了吗?”
顾氏迟疑:“你好像不相信乐娴说是霍熙狄强暴她?”
乐妤冷笑一声,“霍熙狄满脑子仇恨,抓到我都没有对我做出这样的事,就证明他虽然狠毒阴险,却没那么下作,又怎么可能强行侮辱他的未婚妻?”
顾氏不敢相信,“那乐娴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就那么想嫁去襄阳郡王府吗?”
对乐娴的心思,乐妤多少猜到了一些,她不禁摇摇头,真是走火入魔了,“母亲,这件事你别管,横竖有祖母和父亲做主。”
顾氏点点头,“我知道。依你看,老夫人会不会答应?”
乐妤浅笑,“我是希望她嫁过去的,之所以知道祖母和父亲要退婚却没有阻止,就是因为知道乐娴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没想到她会用这么极端的办法。既然她敢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自然是有些把握祖母会被逼答应。”
顾氏松了口气,“她赶快嫁出去最好,省得在家里搞风搞雨,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两人正说着,丫头来报,“夫人,老爷和二老爷回来了。”
顾氏顿住话,淡淡地道:“知道了。”她先前说去迎接萧邦维,也不过是借口,这一点,老夫人其实也很清楚。
乐妤便起身,“母亲,您歇着吧。我先回去了,想必父亲会很生气,您多劝着点。”
萧邦维和萧邦纮直奔和凝堂,见老夫人果然脸色憔悴,不由越心焦,“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儿子啊!”
萧邦纮也道:“太医怎么说?”
自有韩妈妈微微屈膝一福答道:“回老爷,周太医说老夫人是心绞痛,没有大碍,让好好躺着休养几天就是了。”
当着萧邦紘的面,老夫人不好说,只得故意按按头,疲倦地道:”没什么大碍,是顾氏大惊小怪把你们叫回来,衙门的事情要紧,你们还是去吧,家里这么多人伺候,能有什么?”
萧邦紘心思简单些,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邦维却没那么容易相信,他看向老夫人,便看见老夫人不动声色地朝自己打眼色,他顿时心里透亮,笑道:”母亲说的是,可不敢耽误了正事,只要母亲没什么大碍,我们就放心了。今日朝中事情多,正议秋收赋税的事情,的确走不开。二弟,你们兵部好像也正在说来冬军衣的事情,你还是去的好。”
萧邦紘点点头,”大哥说的是。”
于是兄弟俩又说了些贴心话,尽了些孝才双双出去。走到和凝堂外,萧邦维顿住脚,歉然地道:“我真是忙糊涂了,竟忘了还有事要跟母亲交代,二弟,你先去吧。”
萧邦紘没有意识到不对,关切地道:“何事?可要我帮忙?”
萧邦维眨了眨眼睛,撒谎张嘴就来,“三丫头快要出嫁了,嫁妆上我和你大嫂有些分歧,便想找母亲说说,让母亲跟你大嫂说。”
萧邦紘没有怀疑,嫡妻不喜欢给庶女的嫁妆太多也是常事,他笑着道:“这我就帮不上忙了,大哥善自珍重吧。”
调侃了一句,不等萧邦维喝骂便笑着去了,萧邦维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脸上的笑瞬间凝滞,母亲要支开二弟才能跟自己说的事,不是了不得的大事就是难以启齿的阴私事,横竖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暗叹了一声,才背着手重新回了正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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