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璩哈哈大笑,笑声清朗欢快,传出书房老远,连外头走动的下人也都纷纷侧目,今日国公爷真是欢喜。
秦璩没有久留她们,塞给几人一人一个红包便把她们给撵去了后宅,说外院不是她们女儿家久留之地。
走出书房,乐妤还隐隐听见秦璩教导萧东卫的声音,”不光是要有自知之明,要做到真正领会道之精髓,还要凡事多思,不要轻率下断语,哪怕觉得已知甚深也不能随意臆断,把已知做未知去对待,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乐妤微微一凛,果然姜是老的辣,若是萧东卫能做到这一点,自己也就未必能算计他和徐依依的事情了,看来秦璩果然是个心思缜密,小心谨慎之人。
小姐们都聚在秦沐双的忘月居,见乐娴几人终于过来,便纷纷笑着去拉乐娴,”可算来了,祖父又赏你什么好东西了?”
说这话的是秦沐双,话里带着微不可查的酸意。乐娴含笑:”什么好东西还能少了你这个嫡长孙女?也好意思挤兑我?”
秦沐双果然讪讪住了嘴,秦家孙辈小姐众多,也有那庶出的跟乐婉乐妍相熟的,也拉了去挨着坐着说笑,唯有乐妤无人问津,被人有意无意地冷落一旁。
乐妤浑不在意,自在角落里坐了,却无奈有人非要找茬,语气尖酸地道:”怎么屋里多了一股子臭臭的味道?大姐姐,你屋里进死耗子了吗?”
寻声望去,却是三房的五小姐秦沐曼正不怀好意地斜视着乐妤,秦沐双会意,笑道:”你不说还不觉得,这一仔细闻闻,当真有股子腐臭味,真是恶心。杜鹃,还不叫人进来把死老鼠找出来丢出去!”
屋里小姐们都吃吃地笑,秦沐双的大丫头杜鹃忍着笑,会意地出去了。不一会果真带着丫头婆子进来四处翻找。
被人说成是死老鼠,乐妤自然愉快不起来,那杜鹃找着找着就找到了乐妤座位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草草一礼,”萧四姑娘,还请你起身让让,待奴婢仔细找找这椅子底下可有死老鼠?”
乐妤凝视着她姣好得意的脸,垂下眸,轻飘飘地道:”好啊。”说着当真起身让她去找。
杜鹃大为得意,想着为自家小姐出了气争了脸,指不定晚上一高兴便赏自己点什么也说不定。
她盘算得美滋滋的,便上前要去掀乐妤坐的椅子椅搭。玫红色的锦垫被她以粗鲁轻慢的态度猛地掀开乱翻,装模作样地假意找了半天,引来众小姐们都笑得阴阳怪气。
乐妤只安静地站在一旁让她翻,淡淡地道:”找到了吗?”方寸之地哪耐久找,片刻便找完了,杜鹃红唇一掀,得意地道:”找过了,没有,萧四姑娘且请坐吧。”说着又将椅垫脚踏原样放好,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断不会让乐妤抓到疏漏毛病。看得秦沐曼十分得意,悄声凑到秦沐双身边笑道:”杜鹃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秦沐双矜持地掩住唇轻笑,眼底全是得意和恶毒。
杜鹃转身要走,却不知怎的膝盖一麻,哎哟一声踉跄几步踩到自己裙子身不由己往前栽去。她面前坐着畏寒捧着茶盏取暖的曾宜君,这一栽就将曾宜君扑倒两人滚作一团。曾宜君猝受袭击,惊慌之下一盏滚烫的茶正正扣在杜鹃那张白皙细嫩的脸蛋上,烫得杜鹃嗷地惨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蹦跶,要捂脸又不敢捂,想摸又不敢摸,像只猴子般滑稽。
这一下事出突然,一屋子人的笑声都还没停,就卡在了喉咙里上下不得,咳嗽声一片。
曾宜君身子柔弱,哪经得起杜鹃猛地一扑,柔软的腰身就撞在了椅子坚硬的角上,痛得眼冒金星,起都起不来。
乐娴啪地放下茶盏,健步上前扶住曾宜君,急声道:”君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撞到哪儿?别吓姐姐。”
秦沐双呆住了,众人都呆住了,这会儿才都反应过来,那杜鹃事小,要是曾宜君伤了…。
秦沐双一个激灵,也连忙扶住曾宜君另一只手,”君妹妹,你那里疼?”曾宜君只觉得腰上剧痛无比,痛得脸上冷汗连连,嘤嘤哭泣,”嘤嘤,我,我的腰好痛…”扶的扶曾宜君,呵斥杜鹃的呵斥杜鹃,吩咐丫头报信的报信,顿时屋里一片混乱,唯有乐妤稳稳地坐在被杜鹃翻过的椅上,安安静静地含笑看着这一幕,眼神波澜不惊。因为是外人不好上前的乐婉乐妍看在眼里,均觉心底一寒。
唐氏那边得了信,带着刘氏小秦氏一干人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小秦氏脸都白了,进门就喊:”君儿,君儿…。”待见曾宜君被扶了起来却坐都不敢坐,悲从中来,哇地哭了起来。
唐氏拿着紫檀木拐杖扶着刘氏王氏的手,气喘吁吁,进门就目光狠厉地扫向乐妤,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不长眼的撞了君儿?”
乐妤自然早就站了起来,垂手乖乖地站着,眼神带着微微惊讶和关切看着曾宜君,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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