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玥不确定,顾大人会不会拿着他的仕途来与之冒险。即便方才他慷慨陈词。
但是顾若清竟然没有一点的迟疑,竟然附和着明玥的话,“想来便是那盐田安余孽,你放心本官定然查个清楚。”这话说出口后,顾若清竟然觉得心中有些解气的感觉。
他就算是定义成了那盐田余孽又如何?难道陛下会和自己下旨说,是他派来的人吗?要叫世人知晓,他让镇云司来刺杀功臣么?
“如此再好不过。”明玥闻言,这才朝他一拜,“多谢顾大人。”然后便去作其他安排,毕竟府上受伤的人不少,而且各种打斗中毁坏的地方和物件更是不少。
还有昏迷中未醒的元十一。
顾若清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看着这在眼前来来回回运送尸体的衙差们,才缓缓恢复过来。
大概收拾了小半个时辰,尸体才完全清理干净,只等天亮开了城门,便一一送到城外义庄里去。
他和儿子交代了几句,得知儿子不愿意回家去避难,势必要留在沈家一同共存亡。
其实还没有到了这地步,更何况也不能直接确定说,就是陛下派来的人,毕竟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那飞鸟弩一个证据罢了。
又见儿子意志坚定,虽是有些担心,但却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只伸手拍着个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儿子的肩头,“你长大了,晓得什么是担当。你娘那里,我自会同她说。”
顾宴心想,其实自己才在沈家住了这么一阵子罢了?可是元十一临危没有丢下自己。
哪怕元十一自己并不知道他自己有先天的心疾,但总该是清楚他自己的武功吧?
元十一清楚他的武功不敌那些人,却没有利用他擅长的轻功逃走,反而留了下来,还试图保护自己。
说来难免叫人觉得元十一傻,打不过还不跑。可是顾宴想,整日陵夫子说的那些道理,宫染夜常常嚷着的那些沙场上的事,不就正是这样的么?若是因为敌不过就不上去,那战场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冲锋陷阵呢?
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血肉之躯么?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为的又是什么?
顾宴说不清楚,但他亲眼看到今晚的厮杀,沈家那么多人凝聚在一起,硬是将那四面八方,明明占了优势的刺客们杀了个片甲不留。
反正他很震撼!也头一次意识到了,原来朋友真的可以为其两肋插刀。
这一夜,很长,但又很慢。
快天亮的时候,下起了绵绵秋雨,稀稀落落地很快便将那还没来得及修葺的残垣断壁上,略显萧条落寞。
随着白昼的到来,灯笼里的油也尽了。
暗室里的众人也都出来了。
八角的声音隔着那中门就传来进来,“回来了回来了!”
明玥听得这声音,倏然起身,大步走出暖厅,开门那一瞬,迎面而来的寒意将她的疲劳一一驱散。
只见细雨里,那元招撑着一把银杏黄的油纸伞走来,他伞下是满是血污的鹿哥儿。
而鹿哥儿背上背着的,则是杜子规。
明玥一下就看到了他那条断了腿的地方空荡荡的,只剩下裤腿在寒风里猎猎飞起。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子规怎样?”
只是话音才落,又看到身后叫八角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的秦晚风,同样是满身的血,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尤其是那脸上,左眼有一道斜拉而过的划痕,上眼皮和下眼睑的血肉都翻了出来,伤口很深,看得明玥心惊胆颤。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这彻底亮了的天,吩咐了一声,“打发人去秦家那边吧。”昨晚她没敢去打扰高华芝,一来是自家这边人手足够,二来也怕高华芝急出什么来。
他三人当下便被扶到了暖厅里,很快跟着熬了一宿的鲁老爹就背着药箱来了。
鲁老头才洗了一把脸,觉得清醒了些,将三人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陈少鹿皮糙肉厚只受了些小伤之外,秦晚风和杜子规的伤都不轻。
尤其是秦晚风,往后只怕那眼睛上要留下一道伤疤了。
他自己倒是不在乎,看到明玥红了眼眶,反而出口安慰起明玥来,“这有什么,男子汉就要留疤,以后看谁还敢笑话我软弱?更何况,我们还剿了他们的老巢呢!”
这便是他们三人的成名史了。
被药了抓回去,杀了人家五十多个人就算了,还救了被困在那里的二十多个妙龄少女。
不过也亏得三师姐带人及时找到,不然再晚了片刻的话,他们怕是要全军覆没的。
鲁老爹带着灼云这个亲传弟子给他们包扎伤口,三师姐随着明玥出来,也与明玥说着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抓了个头目,双镜见过,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如此看来,还真是二皇子报复阿煜。”
鲁老爹正是收到消息,李家的马场如今已经到了沈煜的手里,二皇子自然不满,但又吞不下这口窝囊气,所以便打算杀了沈家人,给沈煜一个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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