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奇以双手掩住胸部伤口,鲜血仍然是汨汨而出。
他那失神的目光,凝注呼延美的那带泪的俏脸,凄然一笑道:“不用难过,人,迟早都会死的,我能这样的死法,连我自己也觉得意外……告诉我师傅,淳于坤不但中了我的一剑,也中过我的一掌,他的功力,至少也打了个七折……”
呼延美截口接道:“你别说,让我把你的伤口包扎起来。”
“不……不行了。”呼延奇凄凉地一笑道:“这是报应,我自己……知道……我……死有余辜……只是我太……对不起你……”
语声逐渐微弱,后面几个字,几乎已不能分辨。
两声凄厉惨号,同时传出,这隧道中最后两个杀手也死在周君玉手中,而呼延奇也在这时咽了气。
呼延美虽然自幼生长在一个畸形的环境中,而养成一种荡形骇俗的个性,但本性并不坏,而且也很重感情。
此刻,她面对着这位集恩师、义父、丈夫等三种身份于一身的呼延奇死尸,一时之间,竟然是热泪盈眶,不知如何是好。
尽管目前这隧道中的三位,算她年纪最大,但她却是毫无主意地咽声说道:“我们该怎么办呢?”
周君玉正容接道:“尽管追根究底起来,也算是这一场杀劫的罪魁祸首,但人死不计恶,何况他临死前,并幡然悟悔,建下殊勋……”
呼延美截口苦道:“我是说这尸体……”
周君玉接道:“尸体暂时搁在这儿,等扫荡全堡之后,再替他收殓。”
呼延美蹙眉接道:“我担心淳于坤会不放过他……”
周君玉沉声接道:“目前,淳于坤没有工夫对一具死尸加以报复,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儿才行。”
朱亚男这才插口问道:“对了,周姐姐,你此行的情况如何?”
周君玉道:“一切都很顺利,现在,我们必须立即出去,向令主发出信号,就可大举扫荡了。”
呼延美抬起衣袖,拭干俏脸上的泪痕,一挫银牙道:“好,我们走吧了于是,三人都以无限感慨的心情,向呼延奇的尸体看了一眼后,才鱼贯穿过闸门,向精舍中走去。
当她们穿隧道,进入那间豪华起居时,一马当先的周君玉,忽然回身作一个止步禁声的手势。
只听一个阴森的语声说道:“哼!老夫是干什么的,我老实告诉你,当你那个手下向你报告时,我就断定你此行必有阴谋。”
周君玉苦笑着以真气传音说道:“糟了,东方绪业已受制。
朱亚男传音说道:“这说话的,好像是冷无情?”
周君玉点点头接道:“不错……”
只听冷无情的语声接道:“说!你跟他们的条件是怎样谈妥的?”
东方绪的语声苦笑道:“老爷子,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冷无情手一扬,东方绪显然挨了一记耳光,只听冷无情的语声冷笑道:“我自己亲自查问过你的五个手下,他们都据实招供了,还冤得了广东方绪的态度似铁般强硬,竟然冷笑一声道:“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又不能不提醒你,你杀丁我,也控制不了他们。”
冷无情的语声笑道:“控制他们还不简单,每人身边派一个堡丁就行,不过,我不原如此,当然也不会杀死你。”
又沉声接道:“但你必须将经过情形,老实告诉我,并重行回到我们这边来。
显然,冷无情有所顾忌。
这当口,周君玉等三人经过一阵真气传音商谈,并经呼延美这位识途老马的指点之后,已分别采取新行动。
东方绪与冷无情目前僵持的房间,与她们所处的起居室,还隔着两个房间,和一道回廊。她们三人蹑足绕道,欺近那个房间时,冷无情似乎已略有所觉地,厉声喝道:“谁?”
呼延美故意捏着鼻子,发出浑浊不清的语声道:“启禀老爷子,堡主已受伤,特派小的来,请老爷子赶陕去挹翠楼。”
她们三人是分三方面欺近那个房间的。
这当口,周君玉已借着呼延美的话声掩护,到了房门边,朱亚男却到了窗下,凝功待发。
冷无情闻言之后,一怔道:“堡主伤在谁的手中?”
冷无情“哦”了一声:“呼延奇不是已被制了穴道吗?”
o乎延美答道:“回老爷子,据堡主说,呼延老爷已练成移筋易穴的功夫,所以,事实上他的穴道并未受制。”
冷无情接道:“如此说来,堡主所受的伤势,恐怕不致于太轻吧?”
呼延美接道:“回老爷子,堡主只是左肩略受外伤……”
冷无情似乎被这一个意外的变故所吸引,而松懈戒备之心。
他轻轻“哦”了一声,缓步走向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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