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跟在后边,先瞧瞧再说,实在不行的话,他再出手。
走了二里地,前面就是柳条丛,村里的奶牛和奶羊啥的,都在柳条丛边上放牧。
包大明白停下脚步:“各位领导上眼,你们瞧瞧,那个长着大板角滴,可不就是驼鹿咋滴,俺们这边都管这玩意叫犴达罕——”
在百十米开外的地方,还真有一个身高体壮的家伙,尤其是头上的双角,格外惹眼。那大角看样子有一米多长,呈现出片状,看着十分厚重。
考察组的人也都点点头,驼鹿是体型最大的鹿类,个头比牛还要高大,那对大角更是重达五六十斤。
看到雷组长等人要往前走,近距离观察,包大明白连忙拦住:“这玩意别看长了傻大个,胆子比兔子还小涅,咱们在这边看看就蛮好滴——还有那些小的是林麝,耳朵特别长,跟毛驴子似滴——俺们这边都叫香獐子,中药里边的麝香,就是公香獐子产滴,是吧,根子?”
萨日根也点点头,他性子耿直,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吱声,万一说实话咋整啊?
“不错不错,看来你们村子养殖的种类还是很丰富滴——”吕林都有点受了包大明白的传染。
受到肯定和表扬,包大明白脸上更是笑开花:“各位领导时间宝贵,咱们是不是去甸子那边,再瞧瞧驯鹿去,那玩意跑的才快涅,别一会跑没影,那肯定是好几天都找不到滴——”
雷组长也点点头:“先把这边的动物都统计一下数量,再近距离拍摄一下照片取证,然后再去看驯鹿不迟。”
笑容立刻在包大明白脸上凝固,嘴里还想找辙,可是雷组长已经带人向柳条丛那边大步走过去,他也只好跟上去,一个劲擦脑门子上的冷汗。
到了距离那群食草动物十几米的地方,它们也发现有人过来,那头长着大板角的驼鹿伸长脖子,嘴里发出“哞”的一声长叫。
吕林年轻,性子也比较活泼:“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驼鹿,原来叫声跟老牛似的。”
包大明白连忙跟他解释:“小吕同志啊,这个你就不知道涅,驼鹿这种动物呢,到了冬天没吃的,就混进村里,跟老牛一起抢吃滴,时间长了,也学会牛叫。你说你也不搬个镜子自个照照,长着那么个明晃晃滴大角,谁认不出来你咋滴,还愣装老黄牛涅?”
或许是觉得这个故事挺好笑,吕林也跟着包大明白一起哈哈起来。就在这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驼鹿使劲甩了两下脑袋,然后啪的一下,硕大的鹿角就掉落到地上。
根子啊,告诉你要绑结实滴啊——包大明白在大角落地的瞬间,心脏好像都不跳了,他使劲卡巴几下小眼睛:“没事没事,驼鹿年年都换角,等来年开春又长出新角啦,走走走,咱们还得抓紧时间看驯鹿涅。”
或许是卸下了沉重的负担,那头“驼鹿”又欢快地哞了几声。雷组长的目光落到那对尖尖的牛角上,脸色铁青:还瞪着眼说瞎话呢,在牛角上绑了一对鹿角,就跑这装驼鹿来啦,你们这种弄虚作假的做法,实在太过拙劣!
吕林也愣了片刻,然后觉得自己刚才肯定很丢脸,竟然被蒙蔽双眼,于是气冲冲地奔过去,冲进那群林麝之中,立刻惹来咩咩咩的一阵惊叫。
很快,吕林就抱了一只半大山羊回来,气鼓鼓地说:“你们还真能想招啊,愣是给山羊身上涂上颜料,冒充林麝——哎呀,这颜料还没干呢,都沾我衣服了!”
完犊子涅,这回全都露馅喽——包大明白也彻底蔫了,嘴里还不忘套近乎:“小吕啊,回头叫俺家你婶子帮你洗洗,肯定洗得干干净净滴——”
旁边的记者,也忠实地记录下整个过程,这两位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以前就听说“猪鼻子插大葱是装相”,这回开了眼界,老黄牛按上大板角,愣充驼鹿啊!
“田源同志,这回你怎么说?”雷组长阴沉着脸,刚刚产生的一点儿好感,也荡然无存:有问题不怕,可以进行整改;可是你们这摆明车马是弄虚作假,性质实在太恶劣。
萨日根忽然站出来:“这主意是俺想出来的,鹿角啥的,也是俺以前打猎留下来的,你们找俺算账就成。”
田小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瞎说,然后这才转向雷组长,脸上依旧笑容满面:“各位领导,俺们村的人都喜欢开玩笑,这不是看到气氛太紧张,就搞个小恶作剧,给大伙添点乐子嘛——”
说完又转向包大明白:“明白叔,你咋不顶着大角冒充一回驼鹿涅?”
包大明白翻翻小眼睛:“那玩意死沉死沉滴,俺实在是顶不动啊!”
“胡闹!”雷组长转身要走,然后就听田小胖又说:“玩笑开完,假的永远真不了,真的永远也假不了,下面该把真的都叫出来了——”
说完,只见他从衣兜里面取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放在嘴边呜呜呜地吹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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