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宣泄也是很累人的。
再说他也只是个医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工作了一整天,精神也亢奋了一整天,又一路骑着自行车跑这么远,这会儿也有些吃不消了。
他坐在地下室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看着地上被捆成了一团、五官都恐惧到变形的李月容,再看看手术床上被他用胶布封住了嘴巴,却依然呜呜哭个不停的年轻姑娘,忽然就有一种做梦似的恍惚。
他一直想做的事,竟然就这么做成了?!
但这恍惚也只是一刹间的事。
他很快又清醒过来。
“我计划了两年,”赵文和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神情却渐渐的变得生动了起来,“我也筹划了两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李月容,你闺女被人祸害,不光是她的报应,也是你的报应。你那张刻薄刁毒的嘴,把所有上门的男人贬得一无是处,恨不得让他们一个个都去死……你大概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吧。”
李月容呜呜的叫着,拼命挣扎。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像我这么恨你,”赵文和表情微微扭曲,“恨不得亲手掐死你……他们只能在心里想想,我就幸运一些,有这个机会……你谁也别恨,就恨你自己吧,这是你的报应!”
报应这个词儿,赵文和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唐镜觉得,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正义的、充满使命感的复仇天使了。
他将门扇
的缝隙拉开到了最大,从他的角度还是看不见房间里的人,但他看见了门扇里侧的插销。
这个老建筑的质量让唐镜感觉有些微妙。它看上去很有年头了,但墙壁厚实,门框、木门也都用料实诚,至少这个木门的厚度,唐镜是没有把握三脚两脚就把它踹开的。而且听到有人踹门,很可能会刺激赵文和做出伤害人质的举动。
唐镜把脑筋动到了插销上。
老式的插销,力道合适的话,是有可能从外面被拨开的。
唐镜对自己说:他需要一片铁片,不用很长,也不用很宽,只要能从门缝里伸进去,轻轻拨动插销就够了。
他想到了曾经凭空出现在他手心里的那根毛线。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唐镜拼命回忆,似乎是想到了毛线的结构……那么铁的原子结构又是什么样的呢?
前院的方向传来一点儿声音,是火苗在风里发出的呼啦啦的声响。
唐镜有些担心,这个季节,树枝什么的可不易点燃,藏锋也不知找了什么东西来生火。再说,他能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干木材呢?
在这样陌生的地方,又是黑夜……
刚才他们从院墙上翻进来的时候,唐镜好像看到窗下堆着几个旧木箱,不知道能不能烧起来……
唐镜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掌心里微微发热。他低头,借着门缝里透出的微光,看见掌心里出现了一片……木头片。
唐镜,“……”
木片不足两寸长,像是刚被人从一块木板上削下来似的,又薄,又韧。手指摸过去,还能摸到边缘处的毛刺。
唐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没有铁片,木片也是可以用的。这也勉强算得上没有白动脑筋吧……
唐镜蹲下来,将木片探入门缝,小心翼翼地试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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