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侠道:“难道我们回程时,他就有把握了?”
齐苍霖道:“没把握他可以继续躲着推说不在家,而我们又不能硬赖着等他,问题不解决,四海镖局的镖旗就永远不能出头,这一着他吃定我们了。”
仇天侠又是一怔。
齐苍霖继续道:“他知道我不会大罗剑法,今天是师兄在这儿镇住了他,可是师兄不能永远跟我们在一起,等师兄走了,他再找上门来,我不敢说一定能胜得过他,这都是碧霞找出来的麻烦。”
展毓民一叹道:“我没想到其中还有些曲折,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齐苍霖道:“我在江湖上的名气太大了,锋芒太露,总难免会遭人妒,有仇的要找我报仇,素无仇隙的也想打击我一下,四海镖局是受恩师遗命而设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只要镖旗一倒,纵然靠师兄之力,重振声威,对恩师的令名也是一个重大的挫折。”
展毓民叹了一口气道:“碧霞的大罗剑是我教的,闯出了祸,我也有责任,回程的时候,我陪你走一趟阮家集,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我们留下话,在金陵等他半年,半年之后,如果他再不来,我们重新开业,江湖上总不能再派我们的不是了。”
齐苍霖道:“那当然可以,不过师兄要羁留半年。”
展毓民道:“我无所谓,北海也不是我的家,只为了恩师的遗蜕在那里,我才在那儿守着,我不回去,有两个小孩子在那儿,也能照顾的,而且经这一次出门后,我发现天侠的剑术还是根底太差,我想找个时间,给他好好再琢磨一番。”
齐苍霖高兴地道:“师兄肯留住金陵,小弟实在大欢迎了,不仅天侠可以追随杖履以求进益,小弟也能再受教诲,从头学起。”
展毓民笑道:“师弟,你已经这把年纪了,功成名就,咱们常聚在一起谈谈就够了,武功上不必再求进了,倒是下一代必须加强一番,否则恩师的一世英名,只怕难以保持,而且我觉得我们门下的弟子实在太少,我们一旦撒手人世,只剩下天侠与碧霞两个人,遇事连个帮手也没有,上阵全仗子弟兵……”
齐苍霖道:“小弟也有此意,只是未得师兄允许,不敢随便授徒。”
展毓民道:“以前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今天看到阮来风的门人子弟,才有这个感觉,以后咱们不妨挑选几个根骨人品较优的年轻人,好好加以训练……”
云中鹄笑道:“二位如果有意广收门人,天下武林朋友一定会挣着把子弟送列门墙,小弟第一个响应。”齐苍霖笑道:“老弟别开玩笑了,你家学渊源,一门四杰,早已享誉江湖……”
云中鹄道:“不是开玩笑,四个小犬年纪都过了二十岁,跟着我这没出息的老子,已经耽误了,即使投列门墙,也学不到什么了,可是我有两个亲侄子,才十五六岁,尚可造就,他们想学剑,我自己不善此道,只教他们一点基本功夫,如果能得二位垂青,加以深造,小弟感激不尽……”
展毓民道:“云大侠推荐的人,还有什么问题,藉着这次入川之便,就请云大侠把他们送来,另外如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也请大侠物色一下。”
云中鹄笑道:“小弟一定尽力,看来展大侠是准备大事扩充门户了?”
展毓民一叹道:“刚才那一战给了我很多启示,阮来风的儿子不用说,另外那些年轻人个个都是英气外露的上上之选,再过十几年,这批人一定会大有发展,到时候江湖上恐怕将是阮家的天下。”
齐苍霖道:“对,我们武事再精,最多只能胜过他们一二人,如果有五六个高手,我们也只好甘拜下风了,就以澜沧双煞而言,他们苦心教授的两个侄子、两个干女儿,如果联手而上,我就不是敌手了。”
展毓民道:“不错,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以前的做法有错误,尽毕生之力,造就一个英才,何不造就十个通才,如能出阵,一样可以成为英才,而英才如果不求上进,可能连通才都不如。”
齐苍霖大声道:“对极了,只可惜我们知道太迟。”
展毓民笑道:“还不算太迟,虽然起步比人家晚了一点,但还是来得及,就怕我们永远不知道,等人家的弟子在江湖上轰轰烈烈地大有作为时,那才是迟了,迟得江湖上连我们的名字都会忘记了。”
虽然经过了一场不太愉快的搏战,但是老哥儿俩因为作了个伟大的决定,显得很兴奋,拖着云中鹄在一起边走边谈,遥遥地领在前面。
齐碧霞始终闷闷不乐,因为她在阮雄手里,栽了一个跟头。
当夜,大队歇在铜梁县,找了一家较大的客栈,正在招呼章家的大小眷口下车时,忽然一个仆妇在最后一辆车上叫了起来。
齐苍霖与章盐道都为之一怔,连忙走过去问她叫什么,那仆妇却结结巴巴地道:“老爷,车上的马桶少了两个。”
章盐道一听神色又变,问道:“少了哪两个?”
那仆妇道:“少了老爷跟少爷使用的两个。”
章盐道两眼一翻,差一点晕了过去,齐苍霖还算镇定,连忙将他拖住,这时展毓民也过来问讯。
原来最后一辆车上载的全是大小的便桶,章盐道礼防极严,本人有专用的便桶,他的儿子也有专用的,男女不得混杂,偏偏把他们父子俩的便桶丢了。
展毓民道:“这又不是值钱的东西,大人何必着急成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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