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刑罚司门前,对陈瑶的廷杖如期而至。
与之前不同,趴着受刑的陈管事,被一条布带紧紧勒口。
看着行刑人的举动,陈瑶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
王嵩虽然和他交代过,黄总管对之用杖,不会过分,明日便去冷宫。
可今日,王内侍却没有来,且在他的印象之中,勒口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要将人打残打死的。
怕你在死前,乱咬一番。
黄池和王嵩并不和睦,后者还曾经想过要夺前者之权。
而宫中的这些争斗,不输战阵,说过的话,也随时可以改变。
想到这一点,陈瑶的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双股之间温热。
掌刑之人见了,不由微微皱眉,倒不是惊讶,他见过比陈瑶不堪的太多太多。
可总管明明有交代啊?且王嵩一定会说。
下一刻,眼中微微一亮,明白了缘由所在,便在低下身子为陈瑶整理的同时轻声道:“陈管事想多了,是皇后有喜……”
听了这话,陈瑶面上的恐惧消散了大半,身体的颤抖也缓和了许多。
皇后有喜,这是怕自己喊的太过大声,惊扰了。
离得远?离得远不是理由,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放过。
之所以只放了一大半的心,陈瑶到底还是信不过黄池,说不定,又是借口呢?直到廷杖落在双股之上,火辣辣的感觉袭来……
陈瑶闷哼出声,面容扭曲,心却放下了。
不痛?当然痛啊,但对方的下手是有
分寸的,但凡廷杖,必要见血,怎会不痛?
皮肉伤,哪怕看上去凄惨,之后上点好药,休息一阵便可无妨。
掌刑之人若下手重,给你打出内伤,伤及经脉,那就……
闷哼和面容扭曲是一定的,王嵩让他如此,就是不给黄池再度追查的理由。
倘若不能震慑众人,那自己的苦可就白受了。
身在皇宫多年,陈瑶要是连这点都想不清楚,那也死了算了。
二十杖过去,双股之处,殷红一片,白色的内衬被染红,与双股紧紧相黏。
行刑完毕,有人上前将他内衬褪去,血肉模糊。
“嘶!
”
陈瑶倒抽一口凉气,掌刑之人眉头却一皱放开,用身体挡住了对方,心道王内侍是怎么和你交代的,嘶的慢了。
“哎呦,哎呦……”陈瑶捂着嘴哼了起来,刚才之所以慢了,是因为对方撕掉内衬之时,他居然并不如何疼痛,出乎想像。
要知道这一撕的威力,也绝不在二十廷杖之下,下手狠的,连皮带肉都能给你揭下一块来,留下终身难以痊愈的伤疤。
而他,只是感觉到微微一热,随即又是一阵清凉。
疼痛有,却显然是轻微的程度。
他的闷哼,是在配合对方,不能露出破绽。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陈瑶望向掌刑之人的眼神中,带着感激。
有的事情,大家其实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就是不能明说。
比如眼前的廷杖,对面站的行刑者,十仗就足够要命了。
是轻是重,是伤是死,全在对方的手上,也在黄总管一念之间。
清洗伤口的动作很快,都是行刑的老手,不片刻功夫上好了药,包扎之后换上新的内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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