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深夜时分,灯火通明,灵堂中央,一切都打扫干净。
并无深夜公堂的漆黑压抑,却因缟素的纯白多了几分凄清和肃杀。
灵堂之外,家仆们守着烛火灯笼,灵堂之内,相关者安静等待。
直至脚步声由远及近。
韩枭侧过身,看向门外,青年闲庭信步似的在灯笼火光下走过。
自始至终,这名青年都如同一团迷雾,令人猜不透看不清。
韩枭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查到的背景资料便是真相,他绝不是默默无闻的普通游侠。
面对一个看不透的人,一个来历神秘目的不明的人,他本该表现出警惕的,特别是在当下宋管家和澹台四爷都接连异变的情况下,再如何亲近的人也不值得信赖。
可他并未提起什么警惕,并未因此而小心翼翼的生出敌意和排斥。
不是不警惕,而是认为没有必要。
就如同你眺望被云雾遮蔽的山峰,仰起头,看不见其高,望不见其顶。
这种高山仰止之感会唤醒内心的尊敬。
韩枭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侧身让开一步:“白公子,请吧。”
这一声公子敬称,他说的没有半点停顿和抗拒。
“客气了,韩大佬。”
白泷心说自己只是上个厕所,怎么这群人都这么严肃,搞得我跟上法庭的法官似的。
但伪装色霸气大成的异乡人不会惧场,有着绝佳临场表演天赋的他也不是第一次当众表演口技了。
灵堂里的人并不多,除了几具棺材外,有的只是少数的相关者。
宋管家已经被包扎了伤口,躺在了座椅上,他脸色苍白,但神色已经清醒,看来是用了狠药。
白泷说:“本打算念两句诗调节一下氛围,但现在想想,开场白什么的就免了吧,人已经到齐了。”
澹台紫月轻轻点头:“人已经到了……公子,请吧。”
宋管家虚弱的冷笑:“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下毒者……这样简单的事实还需要什么来证明?既然已经暴露了,杀了我便是。”
澹台紫月眸子冷冽:“你很着急去死么?”
宋管家不答。
白泷不急不缓的说:“宋管家,哪怕你主动写下了罪己诏,也还有许多谜都没解开。”
“什么谜团。”
“一场案子,与凶手有关的线索有三种。”白泷竖起三根手指:“即凶手的身份,杀人的手法,以及杀人的动机……我们不妨从这里开始立足分析。”
“宋管家的身份已经确定,那么手法呢?其实也很简单,金针就是杀人手法,他是医师,通过金针度穴的治疗,悄悄引得剧毒攻心,自然可以杀人于无形,也不会有人怀疑。”
白泷看向断了臂膀的老人:“可动机呢?动机是什么?”
“动机?”宋管家流露出轻蔑的冷笑:“自然是恨不得他们都死,几十年前的过去,我从未忘记过!”
“为什么这么恨?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杀人也是需要勇气的,更何况你是医师,用自己活人无数的医术去杀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泷又问:“既然这么痛恨,为什么还要在澹台世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
“是为了让这群蠢材放松警惕!”宋管家冷漠的说:“否则我不可能不被怀疑!医术也是为了杀人才学的,对老朽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很合理。”白泷认同了这一说法:“潜伏多年,复仇杀人,很合理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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