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府马车上,侯夫人周樱俪将黎洛栖拉了进来,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顾不及问她们身上的衣饰,让仆人马上驶往永庆门。
就在黎洛栖接过嬷嬷的杯盏喝水时,马车突然一阵急停,水渍一溅,就听外面传来侍卫的?音:“少夫人,还请随在下回府。”
周樱俪脸色一沉,推开马车厢门,“回去告诉世子,本夫人自会照顾好少夫人,圣上谕旨不可忤逆,别让本夫人动手。”
侍卫仍不肯走,一双双眼睛盯着马车,黎洛栖眸光探出,“你们就跟着我吧,等宫宴结束我会回去跟世子解释的。”
说罢,不等侍卫回话,就朝车夫道:“往前开。”
前面一应侍卫拦道,车夫有些战战兢兢,黎洛栖细眉微蹙:“若是你们不听我的吩咐,回去我便让世子革了你们的职务。”
这句话让侍卫们一时眉眼松动,车夫们趁机将车穿过包围,黎洛栖将木门一阖,就听一芍道:“革职不够狠,得革了命。”
黎洛栖笑了?:“他们做的就是卖命的行当,死他们可不怕。”
话音一落,对面的周樱俪眸光微亮,嘴角勾起浅笑,“把衣服换了吧。”
周樱俪说着,忽然瞥见她脚腕上的铃铛金镯,“这个……”
黎洛栖晃了下腿,“母亲放心,铃铛我塞了棉花,藏在里面不会响的。”
周樱俪这才放心,“这次宫宴你需跟紧我,可不似往日在其他贵府上那般自由。”
黎洛栖心想,去哪儿都比在扶苏院自由吧,她现在终于呼吸上新鲜的空气了。
马车上,周樱俪一边说着规矩,嬷嬷们给她梳妆。
就在马车缓缓停靠的瞬间,周樱俪拨下车窗帘,回身便见一副昳丽容貌,昳者,让太阳都为之黯淡失去光芒,美得让人专注,不自觉将视线绕到她身上,仿佛浑身散发着淡淡柔光。
“怎生这么白,可是粉敷得太厚了?”
车厢光线暗淡,可周樱俪却感觉自己的儿媳会发光。
沈嬷嬷:“少夫人这身缥碧罗裙本就衬白,又描了螺黛唇脂,肤色一下就显出来了。”
说着,沈嬷嬷拿出铅粉银盒:“这粉还不及少夫人白。”
周樱俪一看,那铅粉跟黎洛栖的肤色相比,当真是死白无光,不禁感叹:“我还真没见过皮肤这般好的。”
沈嬷嬷也笑道:“奴也是。”
黎洛栖被夸得脸有些红:“扬州的娘子都这般。”
周樱俪笑了?:“你可别以为母亲我没见识。”
说罢,朝仆人道:“下车。”
黎洛栖踩下脚凳,此刻黄昏缓缓而坠,城门上偌大的竹篾红宫灯亮着光,如一对太阳,却不争辉,与官道长街上的灯笼交相辉映,黎洛栖仰着头,都有些看傻了。
晋安城的元宵夜,富贵迷人眼。
“少夫人,我们进宫了。”
黎洛栖收下视线,眼睛都淬着亮,朝一芍笑得如星河灿烂。
一旁的周樱俪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里却是叹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沈嬷嬷低?接了话:“世子喜欢最要紧。”
周樱俪扯起唇角,看向这城墙宫门,“愿一切顺遂。”
黎洛栖一进了皇城,便不敢像方才那般乱看,只用眼角的余光掠过这雕栏画栋,这时,四周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黎洛栖紧紧跟着母亲,原以为大家会寒暄起来,没想到都只是点点头,神色端庄,都在等着入殿。
宫宴出席多是世家贵族,因此也不分设男女两席,而是在座位上分开,男子在前,女子在后,宴客宫殿辉煌高阔,黎洛栖的视角一抬便能看到高座。
琉璃眸子微怔,高座便是圣上与皇后贵妃之席啊!
她能看见她们,那他们自然也能瞧见自己。
黎洛栖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想悄悄挪一下,却让周樱俪看了过来,这时有宫女和太监候在一角,她便更不敢动了。
“徽阳长公主到!”
忽然,一道尖细的?音响起,黎洛栖吓了跳,再抬眼,就见一道艳丽华贵的身影落入华清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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