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慕唯笙脸上的笑容骤然消逝,面色阴沉的看着突然就失控的踏雪,脚下运起轻功,朝着摔下马背的秦玄月而去,好在秦玄月虽然有些慌乱,却在第一时间侧过身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慕唯笙的怀中。
“哪里受伤了吗?”就在秦玄月恍惚间,慕唯笙略微低沉的声音从秦玄月头顶响起。这时秦玄月才注意到自己可巧的正靠在慕唯笙怀里。
快速的从慕唯笙怀中离开,秦玄月扬起浅笑,“没什么事,还好太子殿下搭救及时。”
马夫此时正忐忑的跪在一旁,踏雪突然发狂差点伤了郡主,这可是大罪。
“这马,本太子的马场不需要了。”慕唯笙冷冷瞥了眼已经倒在地上的踏雪,漠然开口。
刚才为了救下秦玄月,踏雪被他踢了一脚一时间无法起身。
“是,太子殿下,奴才这就去处理掉。”马夫点头,心下微惊却也松了口气,不怪马夫心里感觉惊讶,毕竟踏雪可是上好的宝马,自从慕唯笙驯服后养在马厩颇为喜爱,如今却要面临宰杀。
如此想着,马夫忍不住朝一旁的秦玄月多看了几眼,这时一阵微风拂过,恰巧的让马夫自空气之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微微一愣后,忍不住开口:“奴才斗胆,敢问郡主衣服上可是染了红蝉花的味道?”
“是啊,怎么了?”秦玄月正有些惊魂未定,虽然没什么损伤但是对于骑马的兴致倒是变得有些寡淡起来,只是没想到马夫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
这个红蝉花秦玄月自然也知道,是当今很盛行的一种香料,和其他原料搭配组合,会散发出一种清淡的香气,颇有些好闻。
听到这里,马夫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瞧了眼身旁的慕唯笙,连忙说道:“启禀郡主,这红蝉花虽然是女子香料,可对于马匹来说却是一种容易兴奋的东西,因为少见不被人知,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因为奴才饲养马匹多年,才会了解。”
“既然是这样,太子殿下,不如就饶了踏雪,此事……看来是我身上的问题。”秦玄月微微眯起眼睛,想起白天出门时那丫鬟的那番话,如今看来倒是疑点重重。
慕唯笙点了点头,挥手屏退了马夫,一旁的马夫微微松了口气,毕竟他在这马场好些年了,也算是看着踏雪成长的,现在秦玄月开口替踏雪求情,连忙询问:“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饶了。”慕唯笙淡淡吐露出两个字来,在看着马夫匆匆告退后,方才开口略带几分笃定,“是秦苏莹下的手。”
“估计这里面还有我那位姨娘的动作。”秦玄月眸子稍冷,心绪百转脸上仍旧平静,毕竟虽然她和慕唯笙的关系虽稍有改善,却还到不了能无话不谈的地步,秦玄月自然不会有任何表露。
慕唯笙点了点头,倒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反倒是说:“本太子府上正好有太医,给你看看身体。”
“我没事。”一听这个,秦玄月脸色一僵,下意识的就想起了之前曾被慕唯笙强行诊脉的事情,着实有些不太愉快。
“正好本太子很久没吃马肉了。”面对秦玄月的拒绝,慕唯笙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就好像是在问秦玄月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平淡,不由叫秦玄月心里气的牙痒痒。
秦玄月抿了抿唇,略带几分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就劳烦太子殿下了。”心里忍不住大骂:因为骑马的事情,她竟然会觉得慕唯笙人还不错,简直是白瞎了她的一番好感。
而在心中暗自腹诽的秦玄月并没有看到,在自己说完话后,慕唯笙原本冷淡的脸庞竟是突兀的在嘴角扬起了抹近似得逞的笑容。
在太子府诊脉后,秦玄月乖乖喝下了太医开出来的药膳,就连走的时候,都不得不接受慕唯笙早就准备好的上好药材。
慕唯笙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态度,让她总觉得慕唯笙是故意在算计自己,不知道还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阴谋诡计。
等回了护国公府,秦玄月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找秦苏莹,只是更换了几个在自己房里伺候的人后,头一回在护国公病得都快不行了的时候,去往护国公的屋子里。
这时候,护国公屋里只有几个端茶倒水,负责照看的丫鬟,秦玄月随手遣退了她们,随即坐在了床榻前面的椅子上,定定的瞧着眼前这个快要死了的护国公。
这个男人也真的有些可怜,不知道自己的死根本就是秦苏莹一手促成的,不知道自己不过是秦苏莹手里头的一颗棋子,还以为秦苏莹是他最贴心最善良的女儿,殊不知他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而当护国公缓缓转醒,想要喝口水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长女秦玄月,咳嗽了几声,伴随着嘶哑苍老的声音虚弱说道:“你这个不孝东西,还知道来看我,心里怕是巴不得我死得更快吧!”
“父亲这是哪里话,如今泊松被流放,偌大的护国公府都眼巴巴的盼着父亲晚些走,女儿又怎么会有那种心思。”秦玄月淡淡的说道,脸上似乎还真的带着些许关切。
护国公冷哼一声,刚想训斥几句,却只能换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待咳嗽停了方才压着怒气的沙哑说道:“惺惺作态,你不过是想要谋夺这护国公府罢了,净装些父慈女孝,之前皇上派人来的时候,我早就跟皇上禀明,待我去了就将这个护国公府充公,我告诉你秦玄月,你什么都得不到!”
“父亲还真是心狠。”秦玄月似乎是早就料到护国公会这样说,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你快要死了,我才想来问一句,当年你对我母亲那般情深求娶了她,为何等到她死后不闻不问,对我更是宛如仇人。”
“情深?那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曾爱过她,我怎能忍受她与旁人珠胎暗结,我早就把你赶出府去,哪里轮得到你来置喙。”护国公躺在病榻,冷笑一声,却是娓娓道来。
只是这番话却叫秦玄月听的暗暗心惊——她记得原著里,那个红杏出墙与旁人有染的人是苏姨娘,而秦苏莹才不是护国公的孩子,怎么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就变了。
秦玄月脸色骤然冰冷下来,眸子闪过寒光瞧着床上的护国公,不由出言讽刺:“你未免也太糊涂了,真可笑我母亲竟爱过你,真正与旁人有染的人,你却把她捧在手心,可笑我母亲恨然离世,还要背上这等不白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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