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双手插兜,淡淡道:“那怎么没死?”
话落,叶淑珍猛然抬头看着夏里,不可置信。
夏里以往对叶淑珍冷归冷,但说的话到底还是尊重的。
可今天,她的奶奶叶淑珍竟然用那件事来威胁她,夏里觉着这份尊重也该到此为止了,老夏家的女人都冷,夏里是最冷的那一个,因为她对家人无所求。
叶淑珍用拐杖把石子路敲得生响,“你怎么说话呢,你信不信我把那事告诉你那有钱的男朋友。”
“不止告诉他,你还要告诉全世界,告诉全世界苏含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让世人指责她,让她带着愧疚活一辈子。”夏里一字一顿地说着。
“不知羞耻。”叶淑珍咬着牙,表情像是要把夏里撕碎一样,“老夏家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老夏家夏里只念着一人,即夏景安,可是他已经永久地沉睡在冰冷的墓碑里了,他永远也想不到,他走后,他的宝贝女儿被他的亲生母亲和亲姐姐折磨了十年。
世事难料,人心叵测。
“五十万。”叶淑珍伸着五个手指头,“我在你大学毕业前不会来找你。”
又是钱,夏里觉着疲惫至极,她抽出手,捏了捏眉心,问叶淑珍,“你为什么觉着我应该要给你钱?”
叶淑珍一听这话,立马慌了,夏里从小就是个有主意不怕吃苦的人,上次她来找夏里,夏里还说毕业后会给她钱,现在这态度,好像永远不会拿钱给他了。
“凭你身上流着夏家的血。”叶淑珍说道。
“血是吗?”夏里从包里掏出修眉刀,拉开,利索地划了下手心,划痕很深,鲜血汩汩地涌出来,很快灌满手掌,夏里将手翻了个面,让鲜血滴在叶淑珍的袖子上,她说:“还你。”
料峭的冷风见缝插针地往身体里钻,夏里静静地看着血往下流,只觉着身体轻松。
她忽然觉着,自己好幸运啊,身体健全,有反抗的勇气,也有活下去的底气。
活着能见到顾津南,死了能见到夏景安,挺好的。
叶淑珍看地上一片血迹,鲜血还在不断地从夏里手心里往下砸,她彻底慌乱,张着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
“夏里。”顾津南喊他的声音也有些慌乱。
他不过是给任子旭回了条消息的功夫,再往这边看过去,已然是夏里这般不要命的场景。
顾津南看着地上的大片血迹,撕衬衫的动作也没了手法,全靠蛮力,他从衬衫上扯了快布条,小心翼翼地给夏里包扎手。
好好啊,终于有人出来维护她了。
夏里对着顾津南冷冽的侧脸弯了下嘴角,安慰他说:“我没事。”
顾津南绷着下颌线,没搭理夏里,自顾自地给她包扎手,动作很小心,他包扎好后,没立刻抬头,似乎在调整情绪。
良久,他抬起头,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叶淑珍,和夏里并肩站着。
心疼吗?心疼,但夏里不开口让他帮忙,他不好插手这些烂事,比如顾谦对他做的那些事情,顾津南当然清楚夏里多少知道一点,但她也是选择了沉默,只是在他每一次烧昏迷的时候,整夜陪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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