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舞先在外面的客栈换回了出来时的衣服,头发也散了开来,俨然一副平日里随随便便出门的模样,反复检查没有疏漏,坐了轿子回府,还有大概5米的距离,炎舞下轿步行,让轿娘抬了轿子去了摆轿之处,人还没到门口,就见二丫站在门口来回张望,似乎很是着急的模样,炎舞觉得奇怪,几步上前,准备探个究竟,二丫一见主子回来了,赶紧小跑上前,冲着炎舞说道:“可是不好了,蓝小姐听说出事了。”炎舞小楞,说道:“怎么会,不是让她去陪同映水的姐姐了吗,这才走了没多久,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主子啊,刚糖店的人来了信儿,说那映水的姐姐今日来我们府上,没见着主子便被人打发了回去了,说是主子没空,人家映水的姐姐还捎人来问主子什么时候在呢……”二丫急的额头冒汗,语速也快了不少,“我不是让蓝去接待了吗?”炎舞今天早上就让蓝去帮她和那映虹见面了啊,怎么说没有人在呢,“关键就是如此,可蓝小姐今日再没在府上看到,人都不见踪影了。”二丫连忙回道,“兴许有什么急事出去了呢。”可是炎舞总觉得不对,蓝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忽视了自己的嘱托。
“不是,今儿个主子刚走,橙小姐就接到一封信件,说是蓝小姐在她们手上,让小姐把卷书筹备好了,给送去换人。”二丫见主子还是不紧不慢的,头发都快急着火了,手脚并用的比划着,生怕主子听叉了,“橙呢?”炎舞虽然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但毕竟蓝的身手不是那么容易被抓的,何况还在自己的府里,至于为什么坚信是在自己府中被抓的,因为蓝当时肯定是去接待映虹了,而映虹没有看见她,失望的回去了,所以若是真的被抓,怕就是在那段时间了。
“橙小姐去外面布置人手,彻查此事,让二丫等着主子回来,好告诉主子。”二丫一脸的无措,想来第一次身边的人被人掳了去,心中肯定不安,“不用担心,蓝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何况对方要东西交换,也不会轻易伤了她。”炎舞如今只能安慰她道,“对了,此事不可对恋尘言语。”
“不能让我知道什么?”百合飘香,炎舞却第一次背脊发刺,仿佛干了错事,被抓了个现形,“呵呵,没有什么,只不过外头有些事最近不太好,怕告诉你危险。”满脸的假笑也遮不住脸上因为尴尬生出臊红,“还有呢?”炎舞忽然觉得昨夜在自己怀里盈盈哭泣的是另有其人,就知道这些个事情不能给抓到由头,若是还让他知道自己去找了他的前妻,怕是好些日子都不与自己说话了,“没……没什么啊”炎舞的灵牙俐齿好像硬是被人拔了去了,“那蓝呢?”恋尘走到炎舞跟前,看着她滴溜乱转的眼睛,问道,“啊……她啊……出去办事了,好多天才能回来呢。”炎舞给二丫使了个眼色,二丫立刻点头附和道:“是,是,刚还和主子说这事儿呢,兴许是太难了,怕是月底都赶不回来了。”
“二丫,你先下去吧。”恋尘没有咄咄逼问,只是笑着让二丫下去了,二丫面有难色的看了眼炎舞,炎舞点点头,二丫只好几步一回头的退下了,“炎儿……哎……我就那么不济吗?”恋尘那突然冒出的酸涩,让炎舞愧意更重:“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担心,何况前些日子我俩斗气,加上天气寒冷,你还呕坏了身子,如今这些杂事再让你烦心,就是为妻的不是了。”
“可我也不能像个傻子一般,被你护着什么都不清楚,仿佛天下太平,再无忧事啊。”恋尘感叹出环绕了自己许久的心事,只因她不到万不得已,什么都肯不说,“炎儿可记得,遇上我的时候是在哪里?”恋尘话锋一转,主动牵起炎舞的手,往内院两人的卧房走去,“惜朵国的祭天楼。”炎舞踌躇的回道,“当日,我如何?”恋尘惨然一笑,让炎舞心中顿紧,“满身的鲜血……”蚊子哼哼般的难言,还是让恋尘听见了,“那我比慕容霜如何?”恋尘又问,炎舞却是没有想到,怎会又扯上慕容霜?“他为人冷清,尘待人暖人心扉,如何可比?又况且尘你是我的心尖肉,手中宝,你总是最好的啊。”
话一出口,恋尘突然笑若灿花,扫了刚才的郁气,“你这张嘴,多矜持的男儿都能被你哄到手。”炎舞看着气氛缓和,俏皮的说道:“那也要看为妻愿不愿意说啊。”恋尘横了她一眼又是说道:“可现下,若是慕容霜在你身边,定能帮你的比我多出许多。”“胡说,他又不能译书,又不能记着那些反复的咒符,更不知花神那么多古史,和你比差的远了。”炎舞生怕他还以为自己和慕容霜有何瓜葛,赶紧揽着他说道,“可若是换作他,你今日的事情,必然会和他商量,不是吗?”恋尘忽然娇嗔道,让炎舞觉得他在撒娇,“呵呵,怎会,别妄猜那些个无影的事情。”
“那你应了我,往后有什么事情,可要对我说。”恋尘见她左躲右闪,却不打算放过她,炎舞无奈只好应了,恋尘这才摸着她的脸,深情的说道:“我那么多都经历过来了,唯独就怕失了你,以往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可在你左右,为你打点一切,自从你有了帮手,就把我藏匿起来,仿佛笼中鸟雀,虽是锦衣玉食,可却失了作用,没了希望啊。”恋尘苦笑一下,又说:“还是说炎儿觉得男儿无用?”
男儿无用?炎舞真的觉得自己要笑死了,以她这个脑子还是前世记忆的穿越妖来说,女子无用才是前世给灌输的思想,前世找个工作都要问年龄,结婚没有,生孩子没有,一般26岁以后找工作都难,怕你休婚假,怕你休产假,若是你休假,那地方还要给你留着,对于公司来说太不合算了,所以,女子都应该早早嫁个金龟婿,生个孩子在家当保姆,若是女强人肯定要承受的压力比男人大数倍,而如今却被男人这么询问,着实有些滑稽。不过对掉一下,炎舞突然觉得清明许多,果然关心则乱啊。
“炎儿才不会呢,不是担心尘身子不好,有些事情不能承受嘛,万一再弄出病来,炎儿会心疼的。”炎舞耍赖的搂住恋尘臂膀,轻笑道,“哼,姑且信你一回。”恋尘低头咬住炎舞的耳朵,弄出一排牙印,以示惩戒,“你说,是不是蓝被人掳去了?”恋尘正色道,“啊……恩……”炎舞虽然心中不愿,不过刚才既然答应了,就不可食言,“你莫在想是谁告诉我的。”恋尘点出炎舞所想,“你的那帮属下,忠得半点口风也不曾漏过,只不过,这次是我亲眼见她被人掳走罢了。”
“什么?”炎舞怎么也不曾想过,这事情是这么给恋尘知道的,以前瞒了他许多事,还不是照样无事,如今人家是亲眼所见……“啊……你诓我。”炎舞鼓起了脸颊,瞪着大眼不满的控诉,“我若不这样,你下次又会因别的事,来瞒骗我了。”恋尘把那个骗字说的极重,也戳上炎舞的软肋,炎舞果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敢追究了。
“可看清是何人?”炎舞想起这个关键,“不曾,全身白衣,脸上也蒙着白布,看不出来。”恋尘摇头道,“可惜了。”炎舞惋惜道,“莫非是冷洛的人?”她的人最喜白衣,可谁会那么厉害呢?“人,我是没有看到,不过这个东西,我可交到你手,我在他们走后捡到的。”恋尘从袖子里不知道拿了什么出来,塞进了炎舞手中,炎舞眼眸一闪,随后塞进怀中。
恋尘见她的神色,知道她似乎有些眉目,也不再追溯,倒是忽然沉下脸来,万般郑重的说道:“切不可去寻陈家,就算尘一辈子无子,再不能生育,哪怕被炎儿抛弃,炎儿也莫要去找陈家,切记,切记。”炎舞只知恋尘每次提到他的前妻都会泪眼婆娑,伤痛不已,甚至关于此一切的事情,都会焦虑不堪,原本只是觉得可能是因为做为弃夫,羞愤不已,不想再碰前尘,可有些时候未免过激了。想了又想,炎舞自觉此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便抛于脑后,谁知,此时的良言不听,却造就日后炎舞另外一个颇大的危机。
第九十九章
“主子,所有证据都显示是严家朝叶分坛的冷洛动的手脚,可要我们行动?”橙一路风尘的回到府上头一个向炎舞禀报,“你确定?”炎舞笑的淡定,“主子何意?”橙觉得炎舞的态度不同一般,“你说我杀了她们过去的头儿,冷洛又在其中掺和了最重要的一脚,她现在还有空来抓我的人?”炎舞不慌不忙的说道,“可是……最近来了很多白衣人,她们行事紧密,很有纪律性,想必不俗,若不是冷洛的人,属下实在想不透是谁的人了。”橙为难的思考再三,摇头说道。
“呵呵,这就是人家让我们觉得的,留字上说了什么时候要卷书?”炎舞没有看过那张字条,于是问橙,橙要从怀里把那字条呈上,被炎舞拒绝,让她回话,“说是后日让人带着东西去药膳坊交易。”橙眉头拧成了结,“莫非……”“哈哈哈哈,真有他的。”炎舞拍着桌子有些无奈的笑道,“若不是尘刚巧碰上,若不是……呵,真是聪明人啊,打算混水摸鱼,可毕竟道行还是浅了,那药膳坊是什么地方,若真带着东西进去了,怕是我们两家都要落得个两手空空,更甚者,命都要赔上。”
“那岂不危险?”橙已然明了了主子的意思,心情更是沉重,“呵,守了那么多日,你还不清楚吗?药膳坊谁在调配药物?”炎舞提眼看她,“很神秘的一个地下庄园,可屡次潜不进去。”橙低下头,惭愧自己办事不力,“不用去了,我坐在这里就能猜到那做药的人了。”
炎舞可不嫌夜者数量多,毕竟都是有驭花能力的人,折损了很可惜,“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和舒香茗相遇的地方吗?”炎舞提醒她,“自然记得,主子意思是说,是那批失了踪影的大夫?”橙这下才恍然大悟,“既然人家在烧舒府的时候就下了战书,我们来到这里,他们怎么可能没有表示,那里的浊气虽然不明显,可是还是逃不掉恋尘和我的感觉。”炎舞对于这点也是相当有信心的。
“既然知道了,我们要不要避一避。”橙想到蓝,开始紧张主子们的安全,“不用了,避无可避,到哪里都会被找出来的,何况这也不是我们的目的,你们继续守着药膳坊好了,不用去那个地下庄园了,守着药膳坊也不是要探究什么,只是等着他们给我们留消息即可,别做无谓的牺牲。”炎舞才没有那么傻,既然在来边城的路上都下了套,这边城岂不部署更密,若真是如此就算赔光了夜者的命,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虽然坐以待毙怂了点儿,不过以守为攻才是现在的上策。
“是,属下清楚了,那蓝……我们不救了?”橙怕蓝成了弃子,“救,怎能不救,不过都不找这两家要人,呵呵,要不是我心疼爱将,恐怕还和他们玩几天,可现下天水局最后的剧目就要上场了。”炎舞貌似有些可惜的站起身来,又说道:“去吧,备车,映虹的糖店。”
“炎儿,可需我去?”见橙出了门去,恋尘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给炎舞整整衣领,“你也没怎么看过他,还是算了吧,万一闹腾起来,怕对你不利,你的身子还需要休息,就算不为了怀孕,也为了我,长命百岁。”炎舞拉过他的长发含在嘴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总觉得他越发的美了,这样好的男人,还是藏起来妥当。
“也是,可你记得别对人家太过粗暴,虽然是有目的,可也是救过你的,总归要留点情面。”恋尘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故意叮嘱道,“恩,知道啦,我的夫君大人。”炎舞吃吃笑着,偷袭恋尘在脖子上印了个草莓,红艳艳的,很是扎眼,“你……顽皮。”恋尘无可奈何的笑骂道,“呵,这可是炎儿专用的记号,往后天天印,省得有人老惦记着别人的夫君。”炎舞酸溜溜的说道,“又混说,谁惦记我了。”恋尘见她那吃醋的模样,戏笑着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厨房厨娘的女儿一见你就流口水,还有看马车的刘婶每次遇见你都跌倒……还有还有……”炎舞扳着手指数落道,“好啦,好啦,府里的人都快被你说光了,厨娘的女儿是个痴儿,见谁都流口水,刘婶眼睛不好,看谁都像贼,腿脚也不好,难保不会跌倒……行啦,你快点走吧。”恋尘笑着给她解释,而后推着她赶紧出门,“那帐房的小绿呢?”出了门的炎舞老远还在喊。
“小绿喜好女色,她是每次看你来,才那么害羞的……”恋尘扶着门框,那声音只够他自己听得见,那柔软恋慕的眼神仿佛能融化千年的寒冰,而此刻只希望那人能够平平安安,就算……就算让他回到那不见天日的生活,他也甘愿。就如此这么痴痴的看着,如同她每一次出门一样,站了许久……
“主子,糖店到了。”橙先下了车,扶了一把炎舞,从车上下来,“走吧。”炎舞在前橙在后,主仆二人又一次来到糖店,而此刻糖店里只有一个替班的小儿姐,“小姐姐,能帮我找下你们老板嘛。”炎舞温和的和那个少女说道,“行,还劳烦这位家主在外面等着。”小二姐转身进了里边儿,炎舞则坐在给客人准备试吃的位置上,拿了块桂花糖放进了嘴里,“甜而不腻,真是不错啊,好手艺。”炎舞夸赞道。
“呵呵,木小姐真是懂行啊。”门帘挑起,映虹从里面出来,气色很好,面带笑容,“呵呵,我不是懂行,我是懂吃。”炎舞又拿起一块放回嘴里,“哈哈哈,木小姐喜欢就好,上次拜访不成,还劳小姐亲自来,真是不好意思。”映虹站在一旁,似乎很是拘谨,“若不是你请我,我如何能来啊。”炎舞轻笑。
“啊,我只是让店里人去打听小姐何时回府,不曾想过让小姐屈尊来我的小店啊。”映虹迷惑的看着炎舞,似乎毫不知情,“呵呵,好啦,不管你请我,还是我自来,你可把蓝还给我了吧。”炎舞突然一句,让映虹更加不知所措,急急说道:“什么蓝,我真的不知啊,还请小姐明示。”
炎舞见此也没有太过紧逼,只是站起身体绕着映虹走了一圈道:“哎呀呀,真是厉害啊,怎样才会变得如此呢?”映虹被她看得身上发毛,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好啦,别装的好像我欺负你一样,映水公子。”炎舞回到桌位上,低下眼眉冷笑道,一旁的橙却稍稍偏头看着映虹,明显是觉得吃惊。
而那映虹更是浑身一震,脸色煞白的皮笑道:“小姐可是把我看成我那苦命的弟弟了,他已然失踪好久了……呵呵,这次映虹去府上也是去寻弟弟的下落的。”“够了,我可以容忍在天水居和你搭档演戏,可是不能容忍你带走我的人做要挟,我讨厌被威胁。”炎舞怒吼一声,一个掌面把茶几震碎了一地。
“呵,你也不太笨嘛。”映虹突然变了张嘴脸,有些轻视的看着炎舞,“承蒙抬举,既然都说开了,那就把蓝还给我。”炎舞拍拍木屑,也不怎么好表情的看着映虹,“你是如何知道的?莫非还是靠你身边的那个男人,真是没用啊。”脚下一阵雾气,炎舞眼前一虚,面前的映虹竟然从个前突后翘的女子变成了胸部平平,身体纤细的映水公子。
“真是厉害啊,呵呵,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了。”炎舞面不改色的提及那夜客栈两人同床之事,“哼,你也就此刻嘴硬,若没有莫家的后代,你算个什么。”映水根本看不起炎舞,也丝毫没有了当初楚楚动人的模样,清高自傲,散发着疏离的气息,是现在映水给炎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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