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用丝带束起的长有些松散了,耳边细小的碎垂落下来,细细碎碎的仿佛搔到程轩的心上。
一炷香的试针时间,变得漫长又短暂起来。
金针入穴的刺痛让程轩逐渐冷静下来,夏日里的衣衫薄,这时间里,程轩的汗便浸透了夏衫。
程轩起身之后,沈瑾瑜为他重新把了脉道:“最后再有一针便可以巩固了,明天如果你有空可以请师傅给你看看,师傅若是看不出来,我便可放心了。”
程轩略微露出尴尬的表情道:“薛神医入府之前与我有言在先,除了你,不看别人的。”
沈瑾瑜略一忖度,便调皮的对程轩眨了眨眼睛笑道:“先试试看吧。师傅只是看着性子古怪,实际上还是挺容易说通的。他已然答应给玉衡看哑疾了,再多你一个也不多。”
程轩少见她这样古灵精怪的样子,也跟着笑问道:“玉衡?你可知薛神医从太医院因病退出后有多少人家拿出千金他都不肯医治。”
这次轮到沈瑾瑜惊讶了:“师傅待过太医院?我以为他只是民间高手呢。”
程轩笑道:“他不只是待过太医院,还曾是屈一指的席太医,不过这事说来话长,改天与你细说,夜深了,你早点歇着吧。”
沈瑾瑜点点头继而问道:“你下次打算怎么来呢?这次以后你的内力大抵都用不上了。”
程轩笑道:“我先卖个关子,下次我来,你就知道了。”
那小舟应该可以派上用场吧。
说完,他便准备离去。
他在窗边犹豫了一阵儿,将桌上的盒子拿起送给沈瑾瑜。
居然是先前她让碧玉拿去当了的沉香木盒。
沈瑾瑜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拿起里面的一串东珠手钏,是她之前拆开当了的那串,只是多了一颗红色的珊瑚,那珠子大小,颜色,她都烂熟于心,她不会认错,那手钏是祖父送她的,自祖父离开后,她便从不离身,当日在岭南郡主府里,实在没办法了,她拆散当了七颗,后来又66续续当的当,送的送,只留了一颗,当做念想。
她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泪珠一颗颗掉落了下来。
程轩道:“我当初在军营见过这沉香盒,你在京里散出去的那些珠子,我都收起来了,剩下的那些设法差人在岭南找了一圈,只是怎么凑按照这沉香盒的大小来说,都觉得少了颗珠子,不得已,加了颗珊瑚。”
沈瑾瑜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将手腕上的衣袖掀起,露出了用红丝带串着的一颗珍珠,那是手钏里少了的那颗珠子。
程轩知道沈瑾瑜爱哭,从她来到京城慢慢打开心扉,愿意以真实的自己面对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爱哭。
只是她往常总是很含蓄,从不放任自己无所顾忌的痛哭,今天这样的情形,真是少见。
他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沈瑾瑜哭了一阵,用帕子捂了脸对程轩道:“你今天先回吧,我改日再向你道谢。”
程轩简直被惊呆了,像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哭法,他真的是多年未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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