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氏心里泛酸没吭声,雅正笑道,“凌儿能有如今的成就,一是有您和二爷把他当做姜家血脉爱护着,二是裘叔倾心栽培,三是他自己也肯下苦功,十年寒暑,这孩子白天读书夜里习武,从没歇过一日。”
&esp;&esp;儿媳妇这话,姜老夫人听着顺耳极了,“老二真是拿他当亲生儿子养,凌儿刚来的那两年做噩梦成宿睡不着觉,老二让他搬到正房,守着他睡了好几年。他想报仇,老二设身处地地帮他谋划,跟着他一块去肃州,出生入死。十年真心换真心,这孩子跟老二早就是真正的父子了。”
&esp;&esp;闫氏跟着夸奖道,“是二哥心肠好,换个旁人都做不到二哥这样。”
&esp;&esp;姜老夫人笑得眼角又多了一条褶子,“不是我自夸,康安上城这么多人你们随便挑,再找不出一个比老二心肠好的,他打小就让人省心……”
&esp;&esp;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多少人,说来说去都会落到婆婆心爱的小儿子多好上,她早就习惯了。陈氏低着用手指抠着锦缎上的绣线,心里堵得难受。
&esp;&esp;自己十八岁的小儿子比不上婆婆的小儿子,更比不上十八岁就当上禁军统领的江凌,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婆婆嫡亲的,搂在怀里心疼了好几年的孙子啊,现在连留儿都要出嫁了,三郎的亲事还没着落呢。家里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装不知道。
&esp;&esp;她的三郎差哪了,让她们这么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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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谁能万世流芳
&esp;&esp;被陈氏认为哪也不差的三郎,散学还未进入西城便听说江凌回来了。坐在嗷嗷叫的兄弟们中间,三郎心中迅速过了一遍自己这一年自己有没有欺负胖六。然后,他悲催地发现自己不只没欺负过胖六,还被胖六欺负了好几回。
&esp;&esp;悲催、怂、安心、喜悦等无法言表的情绪,在三郎脑袋里熬了粥,还没等他想明白见到江凌该说啥时,就被兴奋的四弟和五弟拖进府,来到小园中。
&esp;&esp;九月,各色菊花开得正盛。江凌坐在一大片雪白的菊花中,望着连笔带划的胖六笑。他的牙跟菊花一样白,脸却比菊花下的泥巴还黑。四弟五弟嗷嗷叫着冲上去,江凌的目光看过来时,嘴比脑瓜子快的姜三郎幸灾乐祸道,“一年不见,凌哥咋黑成刘皇叔的傻三弟——张翼德了?”
&esp;&esp;姜留、姜四郎和姜五郎齐刷刷看着恨不得剁嘴的三郎,嘴露出一样的弧度:若论找死,还得三郎。
&esp;&esp;江凌起身,拍了拍三郎宽厚的肩膀笑道,“才一年不见,三弟就胖成这样了。”
&esp;&esp;胖?跑圈,轮铁杵还是……三郎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嗷嗷道,“没胖,凌哥我没胖,真的!”
&esp;&esp;三傻子!四郎白了三哥一眼,扒拉开搂着江凌嗷嗷叫的小五,仰头笑得比喇叭花还灿烂,“六姐夫,你终于回来了,我六姐想你想得直掉眼泪。”
&esp;&esp;哪个掉眼泪了?!姜留抬手就打,“姜小四儿,你找撕是不?”
&esp;&esp;姜四郎绕到另一侧,拉着江凌的胳膊冲着姜留做鬼脸,“姐夫看快,我六姐害羞了。”
&esp;&esp;害羞你个大头鬼!姜留脚下一转到了姜四郎身旁,握拳就要开打。
&esp;&esp;江凌握住心上人的拳头,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姜四郎的肩膀,笑道,“我选了一匹神骏的黑马,作为你过了童生试的奖赏。待下月马匹到康安,咱们是个跑几圈。”
&esp;&esp;十五岁的小秀才姜四郎喜出望外,抱着江凌嗷嗷道,“姐夫,你是我亲姐夫,是五个姐夫中最亲的一个!!!”
&esp;&esp;姜留呵呵,小四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当真了得,等明天五姐回门,看她怎么收拾你!
&esp;&esp;“六姐夫最好了!”
&esp;&esp;“六妹夫,我的呢?”
&esp;&esp;三郎和五郎听到四郎有宝马,一个比一个嘴甜。
&esp;&esp;“哥。”比三个哥哥慢了一大截的六郎小悦儿,终于赶到了,恭恭敬敬喊人。
&esp;&esp;五年前江凌离京时,小悦儿才两岁,还不太记事。但因家人常提起江凌,江凌也常给他送礼物回来,所以小悦儿见到高高的江凌,并不觉得陌生。
&esp;&esp;身上挂着仨人的江凌只得放开留儿的手,拍了拍小悦儿的肩膀,温和道,“六弟,读书可辛苦?”
&esp;&esp;小悦儿摇头,“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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