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灰黄的妈妈一见岳老前来,惊讶之余,忙欲从床上起身,下地接待。
无奈病痛折磨,没法完成动作,喘着气坐于床边。
岳老抬手示意她躺好,自己则拖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黎糯妈妈,受苦了。”他说。
妈妈连声说:“没有没有,怎么能劳烦您特意来跑一趟。”
“没事,”岳老笑道:“一家不说两家话嘛,来迟了。”
说到“一家”时,黎糯和岳归洋对望了一眼。她小幅度摇摇头,当归了然而笑。
岳老和妈妈又寒暄了阵,问黎糯:“有纸笔吗?”
她转头去拿纸笔的半晌,岳老已自顾自开始搭脉看舌象,然后接过递来的纸笔,刷刷落笔。
末了,岳老将纸头交给岳归洋,嘱咐道:“明天门诊是吧?替黎阿姨挂个大病号,转一下方子。”
又对妈妈说:“黎糯妈妈,开了副药,七贴,一个礼拜的量,先吃着试试。如果效果不错,下周再来一次。”
一句话把黎糯惊悚到了。
岳老您这是要亲自出诊的意思么?
“不敢……”她脱口而出,“额,们怎么敢让爷爷您出诊……”
黎糯啊黎糯,又不是不知道,岳益的号多少钱一个?一年才放几个号?他的病又都是些什么?
那是连黄牛都放弃了的禁区,而她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一张价值无上的药方,更夸张的是,居然让淡出江湖的名老中医再次出马。
“瞎说什么,”岳老听了她的话,道,“还是那句,一家不说两家话,黄芪这种时候去了云南,替这不孝女婿顶上。”
岳家爷孙没用晚餐就走了,黎糯送岳老上了车。岳归洋还得继续工作,他手头的课题正巧与c大生物系合作,她便陪他步行至位于c大本部的实验室。
她见他一路愁眉苦脸的,问:“怎么了?脸皱得像个老头子。”
“本来就是老头子。”他笑道。
“哪有,”黎糯用手肘捅捅他,“不年方三十五一枝花么,还黄金单身汉呢。”
当归摆出了副毛骨悚然的表情。
舒展了下眉头,他望天叹道:“哎,只有单休的生好苦逼。问题是现连单休都没有了,全奉献给了实验室。”
前方十字路口黄灯转红,两驻足,他又大大地出了口气。
“哎……”
黎糯忍不住说他:“别哎呀哎了,咋活得如此惆怅啊,都没哎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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