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小郡主已经不复曾经的胖乎乎,反而因重心偏移到学习上,和在路上吃了一些苦头,身上多余的肉似乎都没了。倒不是说她消瘦得厉害,只是在初次见她的人看来,她的肌肤白里透红,一点也不像用了胭脂水粉;穿的又是齐腰的襦裙,将她的腰身很好的勾勒出来,那藏在衣衫之下的丰满,光是看那弧度便让人移不开眼。
温善瞥了他们一眼,将小郡主拉到了一边,顺便挡住了那些人的目光。小郡主不明所以,温善道:“既然来了,只是站在此处看风景未免太可惜了,倒不如也找个阁子坐下来。”
就在此时,突然听见边上“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坠入了河里,紧接着响起一些人紧张的叫声:“有人坠河了!”
“救——”河里头的人还没能完整地喊出一句话来,就被水呛得快窒息了,挣扎得也越发厉害。
虽说今日天气回暖,可毕竟还是深秋,更别说河水有多冰冷。不少人并不通水性,也不会凫水,还有一部分人纯属不想惹麻烦,而且天这么冷,他们若是救人反而自己得了伤寒便得不偿失了。
一时之间,画舫和岸边都围了不少人,可却迟迟没有人下去救人。
小郡主发现的时候,立马就喊守在岸边的卫士:“你们谁会凫水的,快救人!”
于是便有两个卫士立刻跃入了水中。倒是有人提醒小郡主道:“小娘子,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了。”
小郡主瞪了那人一眼,他们不救人也就算了,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的?那人旁边的人扯了扯他,低声道:“你没看见那些人拿着刀嘛,想必是官户,她们还怕什么麻烦?”
那人了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小郡主的心思放在卫士是否把人救起来那儿,倒没听见他们的小声嘀咕,温善瞥了他们小会儿,便把视线转移到坠河的那人身上去了。
没过多久,那人便被卫士救了起来,他躺在岸上还有些生死未卜,在河里呛了不少水,又受了寒,这会儿即使别人把他救起来了,也未能缓过来。
两个卫士从水里上来时,面色有些僵,不过到底身体强壮,底子好,不至于抖起来。他们把人救上来了,剩下的事也有人帮他们办了,那从河里捞起来的年轻男子很快便醒了过来。
见他还活着,围观的人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也是一条人命呀!
“怎么回事呀?”见人醒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落水了。”男子有气无力地说,在众人七嘴八舌中,他也慢慢地想起了一些细节,顿时睁大了双眼想在人群中寻着目标,“我一定是被人推下河的!我感觉到有人撞了我一下!”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若是他自个不小心掉下去的倒没什么,可如果是有人推他落水的,便是案子了呀!
也不知是谁报了官,或是这边动静太大,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官府的人很快便到了这儿了解情况。不过男子落了水,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嘴唇也冻得发白,小郡主便让人将他送去了附近的医馆。
因出了这事,温善和小郡主也没了游玩的心,便回了驿馆。直到晚上通过卫士打听来的消息才得知,落水的男子叫钟康盛,是赴京赶考的解举人。
钟康盛途经濠州,带着游玩的心思登上了画舫,在画舫上他遇到了不少志趣相同的文人士子,于是很快大家便玩到了一块儿。众人在船顶吃着酒、欣赏着湖光秋色,吟诗作赋好不快哉。
不过毕竟都是怀着考取功名去的读书人,处着处着便因一些时务上的见解不同而闹了不快。钟康盛也没放在心上,岂料他走到边上打算再酝酿一下情绪,顺道打个腹稿好让自己能做出一首不错的诗来时,便被人撞了下去。
本来画舫并不是一个人包了的,人多眼杂,走到船顶的人也不少,所以有人不小心撞了他也说不准。但钟康盛觉得那人不是无意的,而是故意的,因为那力道很大,况且事后那些文人士子没有一个来问是怎么回事的。
钟康盛起了疑,然而很快便没了追根究底的心思,毕竟那群文人士子中便有濠州的解举人,而且还是出身大户的,他一个路过濠州的寒门子弟惹不起。事后没人关心他,想必那些旁观的人也是不敢跟他们作对吧!
小郡主很是嫉恶如仇,摩拳擦掌准备让官府把那些人抓起来审问,毕竟钟康盛若是没被她派人救起来,那可就是一条人命了呀!
不过在她准备付诸行动时,不忘向温善讨主意。
温善刚沐浴完没多久,在等头发吹干的时候依旧捧着一本书看,小郡主跟她说的,她自然是听了进去。
“小郡主莫非忘了圣上是如何要求你的?”
小郡主撇撇嘴:“不让我亮出身份行事,担心我仗势欺人,或是因身份而容易被人蒙蔽了双目。”
“那小郡主以何种理由去让官府抓人呢?那些人是豪门大户,他们敢这么做,自然不担心官府问罪。”
小郡主哑然,她显然没想这么多。正如温善所言,钟康盛这个受害者都没有提出报官,她如果因为打抱不平而站出来,必然会牵扯出自己的身份来,届时若是传回到女皇的耳中,她这行径也是仗着身份来行事了吧?
当初女皇可是说了要好好磨练他们,让他们体会民间疾苦,才不让他们亮出身份的。不过这一路上入住驿馆等,自然要核实身份,她是郡主的身份在驿馆内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驿馆才不敢亏待她,可她若是主动亮出身份,这就是两种不同的含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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