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断地挤兑于他,没准他那自命不凡地毛病一犯。便不愿与他们这些个小辈们动手,从而放过他们一马。而树妖族的下落,还要着落在他身上探听了。
哪知月柏毒魔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言道:“不错,我确实是诈死,那又如何?这样一来,我便能摆脱尘俗纷扰,隐居起来专心研究毒术了。况且这三百年来,我得获药中至宝,若是能弄清楚究竟有哪一种毒不是它能够解得了的,也就不枉我这一生了。话说回来,我同你们说了这么许久的话,怎么你们却没察觉出异样么?”
被他这么一提醒,木芫清才惊觉空气中不知何时已经弥漫了许多异样的味道,有的甜香似饴糖,有的腥臭如腐鱼,还有的不甜不臭闻起来略略有些刺鼻。她心里暗叫一声惭愧,她这半路出家地施毒者,遇到这位号称毒魔的高手,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虽说二人说话时她一直留神对方的动作,就是提放着他会暗中下毒,想不到还是着了他的道。这月柏毒魔真不愧为一代毒师,竟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同时放出这么多的毒,依她现在看来,竟是她这一行有多少人,他便放了多少毒,那毒悄无声息地隔着一丈来远地空地而来,偏毒跟毒之间还完全不会交叉互扰,真真是出神入化的境地了。
想归想,木芫清晓得月柏毒魔的厉害,知道他下的毒定然都是发作既快,毒发时又要将人折腾地半死不活的虎狼之药,当下不敢迟疑,探身入怀取出赤血剑,对准自己地手腕狠劲划了一个口子,然后手一扬赤血剑,言道:“这厮忒歹毒,制了他去。”
自让赤血剑与那月柏毒魔缠斗不止,而她则大吸了一口腕血,又将腕血一一灌入其他人地口中,解了众人所中之毒。
待回身去瞧月柏毒魔时,他已经被赤血剑制住,剑尖抵在他脖颈上,稍动一动便刺出一缕鲜血出来。
“你,你怎解得了我的毒?”月柏毒魔身不敢动,见木芫清等人居然平安无事,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道。
“是你教我地,血婆罗树妖之血乃是解毒的至宝秘药。”木芫清扬了扬手腕,一脸讽刺地看着月柏毒魔道,“使毒,你确实厉害,只可惜这身武艺却是平平,才过这两招便被我的剑给制住了。可见学艺不但要专攻,还要广学,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道理你可明白?”
月柏毒魔却不懂她的意思,只是有些震惊,还有些唏嘘,暗自叹道:“她也是血婆罗树妖?居然还有血婆罗树妖漏了网?那,主人想要的东西,八成要着落到她身上了。”
萝卜耳尖,听到了月柏毒魔的叹息,低声对大家重复了一遍。
寒洛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听他这意思,八成是知道树妖族的下落,且和三百年前那场夜袭有很大的联系。芫清,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叫这老毒物吐出心中的机密来?”
“好办,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便可。”木芫清拍了胸脯应了,几步走到月柏毒魔跟前,佯笑着冲他不坏好意道,“你不是用双子柏毒诈死么?要不要试试真正的双子柏滋味?”
月柏毒魔却丝毫不在意,眼一斜,言道:“黄毛丫头还忒嫩些,想我一生使毒造毒,这身皮肉之中也不知浸了多少毒水毒药进去,还会怕你这点子小伎俩么?奉劝你,休拿这些个毒药来吓我,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哼,真是痴人说梦,大不了一死,谁还怕了你不成?”
“死?”木芫清的笑容越发地张扬起来,森然说道,“你这一生都在琢磨着如何用毒折磨得人痛不欲生,你在自己写的书里也直言不讳,说你最喜欢看那些中毒人临死之前受毒药的消磨面无人色的样子,自然当知,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并不是一死了之,而是生不如死。你这些年来虽躲在这大泽渊内,怕是也没少害人,我也送你个生不如死,可算是还施彼身?你不是不怕毒么?那你可怕痛?不知食了你这一身毒肉的丹粟草,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丹,丹粟草?”月柏毒魔常年居在这大泽渊内,自然晓得丹粟草的厉害,一听木芫清提起,顿时变了脸色,却兀自自我安慰道,“不,你不可能有丹粟草。那东西太凶猛,这世上没几个可以近得它身,更何况捕了它来食人?”
“噢?你这样认为么?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木芫清说着,勾了勾手指,一团绿光跃然于指尖,已然催动了树妖之源的力量,空气中血腥气越发的浓了起来。
但见绿影一闪,一条蛇样的东西破空而出,一口便咬在月柏毒魔的大腿上,顿时疼得他撕心裂肺地高呼起来:“血婆罗树妖之源!血婆罗树妖之源居然在你这黄毛丫头身上!你是……你是……”
“树妖族少主!”木芫清声色俱厉,咬牙切齿地答道,“你既识得树妖之源,想必定然晓得它的厉害。赶紧老老实实告诉我族人的下落,否则丹粟草才是个开始,更疼的还在后头。身为曼得拉并蒂花宿主的滋味,你可愿尝尝?”
“我说,我说!”月柏毒魔不知是被丹粟草咬得痛的紧了,还是听木芫清提到曼得拉并蒂花吓破了胆,立即满口答应了,生怕木芫清不相信,赌咒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受生吞活剥之苦,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好,快说!”木芫清扬扬头,凝神听月柏毒魔说道。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六、树妖族人
据月柏毒魔所述,三百年前他接到了他那从未露过真面目的主子的暗令,随着一众同样不知其真实身份的同伴一起,星夜赶赴浮山树妖族的驻地而来。他们那一行人似乎事先已知穿迦翠山趟赤水的捷径所在,不费吹灰之力便入了浮山,又由他这个绰号毒魔的使毒高手暗中广施了毒药,将偌大一个树妖族毒得七荤八素毫无反手之力。一夜之间将树妖族人杀的杀抓的抓,顷刻间便灭了全族。
之后他们在树妖族中掘地三尺一丝一瓦也没有放过,却没有找到他们主子要的东西,一气之下就将房屋楼舍一把火尽数烧得精光,又疑心树妖族人将他们要的东西藏了起来,是以并未赶尽杀绝,而是将活着的族人全部囚了起来,就关在这大泽渊内,由他这个毒痴毒狂严加看守并负责严刑逼供,试图探知出东西的下落来。
因想着要月柏毒魔领着他们去找树妖族人,木芫清强忍着将涌上心口的一口恶气暂时咽下,手一扬,驱退了丹粟草,吩咐道:“暂且记下你这颗脑袋。快带我们去关押我族人的地方。”
木芫清的族人们就关押在婴垣涧下,因那里遍布丹粟草,等闲人进不得,寻常人也出不去,确是个绝佳的看守所在。
当月柏毒魔垂头丧气地打开牢门之后,扑鼻而来的便是一阵刺鼻的恶臭,屎尿味血腥味腐肉味还有霉菌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说不出来的怪闻味道充斥在众人的鼻腔之中,令人顿时有些发晕犯怵。很快,待到眼睛适应了牢里的黑暗之后,只见肮脏潮湿的狭小空间里挤挤挨挨的,净是一堆一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树妖族人,听得牢门处有了动静。有的惊乍而起四处胡乱蠕动着,大睁着惊恐地眼睛面无人色地看向入口处,而有的则目光呆滞置若罔闻,一副束手待擒听天由命的样子。
“这是……我的族人们……”木芫清初见这人间地狱一般的惨状,顿时懵然呆立,冷汗涔涔,胸口向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撕烂了一般。疼得令她喘不过气来,身子忍不住战栗起来,晃了几晃,几欲摔倒。
南宫御汜忙抢前一步一把扶稳了她,低声关切道:“芫清……你可还好?”
“我还好。”木芫清勉力点了点头,却发现自己早已没了独自站立的气力,只能软塌塌地依靠这南宫御汜有力地臂膀勉强支撑着。
她那一行人中,终究还是寒洛掌得住局面,当下挺身而出。朗声言道:“树妖族人听了,你们莫要惊慌,那月柏毒魔已经被我们制住了。我等此番前来。乃是随了你们少主前来搭救你们的。”言毕,低声对木芫清说道:“芫清,快快祭出树妖之源,叫你的族人知道你确实是他们的少主。”
经寒洛这么一提醒,木芫清才惊觉了自己的失态,心想,是啊,此时还不是悲哀难过地时候。当赶紧救了族人出来才是。当下不再迟疑,强打迭起精神,祭出树妖之源在她心口处发着荧荧的绿光,勉强说道:“温茹不孝,愧为少主。让我的族人受了这三百年的苦难,直到今日才得重见天日。实乃我族罪大恶极之人。”语调苍凉。神色痛苦,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她甫一祭出树妖之源,监牢内的树妖族人便不约而同地齐声高呼,狂喜之色跃然面上,待到听她自称为少主温茹,更是喜不自胜,却一齐哑口无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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