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买推车,就是想着以后赶大集的时候做上点儿拿去卖,赚点钱补贴家用,都不容易,我也就不占她那点儿便宜了,毕竟咱是有工作的,她得靠着男人养,日子紧吧。”
其他人原本觉得景艳不会做人,太抠搜,现在被高梅一说也觉得她挺可怜,也就没再说什么,高梅眼睛转了转,打开饭盒,
“我这也没攒下多少肉票,多了也请不起,咱办公室的一人尝一块儿,要是喜欢吃,等大集的时候你们去找她买,说是不要票,一斤三块钱,别觉得贵,光是不要票又直接做熟这两点,就值了,来,大家都尝一尝。”
大家虽说都喜欢占点儿小便宜,但都是同事,怎么着也会收敛着点,都很懂事儿的挑着小块儿尝了味道,有个女人吃完就说:
“这味儿还真是不错,凉着吃的也很好吃,给家里爷们儿下酒绝对合适,高梅啊,你要不帮我们问问,一月一次的大集上要是我们没买到,能不能私下里帮我们加工啊,我们自己买肉,给她加工费,问她接不接呗。”
高梅笑着说:“自己买肉?咱自己能一次买多少?买哪个位置好吃?别弄些边角料回来,没的白瞎了材料,她既然敢做生意,那就是找到了渠道能买到肉,你们要是啥时候想要吃,提前跟我说,我统计好了交给她,做好直接分装了给咱送过来,咱就按照集市的价格给就是了,咱省心,我那妹子也不至于不好收加工费不是。”
其他人也觉得可行,每月那两斤的肉票确实不够用,便纷纷点头:“那成,咱们最好一起买,这样人家开一次火才不浪费,要是今天两斤明天三斤的,人家还不够费事儿的呢。”
高梅把饭盒盖上,低下头忙碌起来,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这回,她这盒排骨拿着可不烫手了。
两天后高梅带着她儿子在晚上的时候把手推车送了过来,顺便也把饭盒送了回来,景艳把俩人请进门,手推车不大,不过四边的车沿比正常的要高一些,小伙子跟景艳讲解:
“你别看它比一般的推车小,但很能装,双车轮也比独轮车稳定性更好,车沿高,装的东西就不容易掉落,车把根部的这个车沿是可以取下来的,拿下来就是一条长凳,虽说简陋了些,不过你要是在那边摆摊站一天总是累的,这个能坐。
我妈说你卖的是卤肉,需要轻便一点儿的菜板,特意让我去奶奶家弄回来一个,专门带着切肉会更方便一些。”说完,就从推车里拿出来一个正正方方比较薄的菜板。
景艳真是太感动了,上前抱住高梅:高姐,你怎么这么好,真的是帮我考虑的这么周到。”
高梅有些不好意思的挣扎了下:“先把你的感动收收,虽说菜板是自家做的,但是要收钱的。”
景艳噗呲笑出了声:“那还是要感谢的,钱我也不会赖,哈哈哈。”
“这个手推车是我同事家的,之前她坐月子的时候娘家妈来伺候月子,来要带些小米儿、母鸡啥的,走的时候她也会给带回去些东西,就在周边的连队定做了这个手推车,现在她儿子都满周岁了,这个推车一直在家里闲置,
原本也没打算卖,他们家偶尔也会用,这不是你说要买个推车嘛,正巧儿她男人的弟媳妇儿惦记上了这个车,要是给点儿钱,意思意思,她给了也就给了。
但人家想白要,还说什么在家放着也占地方,还不如送给她家,还能被记个人情,原本哥俩儿感情好的话,送也送了,他们夫妻俩都有工作,也不差那仨瓜俩枣,
问题就在于她男人是家里的老二,占了个中间,老大跟爹妈感情深,老幺是被宠着长大的,就中间这个老二被剩下了,
她男人从小被忽视,学习明明是家里最好的,却只有小学毕业,每天放学不能写作业,得回去喂鸡,还要做全家的饭,要不是咱这边猫冬,家里没啥活儿,他趁着那段时间拼命地学习,每次考试都是前三,要是让他下来左邻右舍都会说嘴,估计小学都未必能让他读完。
听她说的意思,她男人很能吃苦,也上进,后来机缘巧合进了钢厂做临时工,干最累的活儿,好在他嘴甜,有眼力见儿,被她爹看上觉得可以做女婿,给了机会转正成了正式工,现如今也是一个小领导了。
俩人结婚之后,她男人就跟上门女婿似的,没大事儿都不回家,就算回连队也是自己去,从不带媳妇儿,男方家里上了两次门,被她爹和哥哥给打了出去,当时闹得呦,可被邻居们念叨了好久呢,不过女方家硬气,男方家里也不敢咋闹,她男人每个月给爹妈两块钱那边也就不再来找事儿了。
后来分房子,小俩口各方面都符合规定,就在咱社区分了个这样独门独院的两室一厅,住的不要太舒服咧,偶尔男方家的人进城会来拉拉关系,虽说不怎么受人待见,但也还是乐此不疲,
这不,昨天他弟弟带着弟媳进城说是要买日用品,票儿不够,就来找他哥要点儿,你说他这脸皮也是够厚的,明知道人家不待见他们,进门看见院子里的这个推车还脸大的想白嫖,切~~想得美,
她是宁可便宜喽搜卖了也不给那家人占便宜,我这就直接给你推过来了,咋样,这车不错吧,保养的好,车板平日里都是用防雨布盖着的,灰都没落多少,新着嘞。”
景艳听的一头黑线,不过也确实爱听这样的八卦:“这车人家想买多少钱?”
“她说当时买的时候好像八十吧,现在嘛,给四十就成,我觉得这个价格划算,你说呢。”高梅不愧是街道办的,这嘴是真的能说,扯七扯八的,啥都抖落干净了。
四十确实不贵,景艳又冲着菜板努努嘴:“菜板儿啥价,咱一起算。”
高梅挠挠头,回头看向自家儿子:“你姥有说要多少钱没?”他儿子摇摇头:“我就说要个薄一点儿,轻点儿的菜板,方便携带的,我姥给我我就回来了,没问。”
高梅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真是个棒槌。”转身跟景艳说:“三块钱吧,我这也不知道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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