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岁岁那干瘦的手腕,和头顶光秃秃的小揪揪。虞承岿特意嘱咐道,“去请佟神医来一趟,给岁岁把把脉,养养身体。记得去翻翻库房,适合岁岁用的布料、首饰都送进岁岁的房里。”
面无白须的管家杨念乡跟在虞承岿身后,心里对岁岁的地位一提再提。这恐怕是个不轻于虞平敦的小祖宗,只希望这个小祖宗能听话些,别像小少爷一样,整天上蹿下跳的。
杨念乡领着虞承岿的一堆吩咐,忙得脚不沾地。
虞承岿则慢悠悠地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吃食回到书房里,见岁岁如他离开时一样,听话地坐在桌子上,他心里熨帖。
果然,娇娇软软的小丫头就是和那个臭小子不一样。
“岁岁快来,看爹爹给你端了什么好吃的过来。”
背对着他的岁岁没有回答,虞承岿几步走到一动不动的岁岁身边。一边将手上的吃食放下,一边掐着岁岁的咯吱窝将人抱进怀里。
“岁岁怎么不说话,可是赶路累了?现在先别睡,我们先吃点儿东西,晚上才不会饿醒。”虞承岿没觉得岁岁不开口有什么不对,只以为是岁岁睡着了。他将岁岁抱起,转个身还想面对面和岁岁讲讲道理。
想好的话还没开口,入目便只看到昏迷不醒,染满半身鲜血的岁岁。虞承岿瞳孔一缩,浑身僵硬。“岁岁,岁岁!快来人,叫佟神医!”
听召前来的府医佟夏至,正提着他宝贝的医箱闲庭散步般行走在路上。眼神时不时扫过路两旁精心打理的花草,心里默默细数着这些花草的药效。
突然,他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等他反应过来时,熟悉的黑衣暗卫拽着他的后衣领,迎着风,胡须飘飘荡荡的在空中飞舞。
衣角不断擦过将军府的一座座屋顶,将将而立之年的佟夏至眯着眼,手上捋着他的胡须。像一位老者般开始含糊不清的说教。“年轻人,这么着急做什么。”
黑衣暗卫一言不发,佟夏至这几年下来早已经习惯了。“你说说你,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
“佟夏至!”
从远处传来的一声怒吼让佟夏至咽下未尽的话,他还有心思说教是因为眼下没有打仗,虞承岿和手底下的将军都没有理由受伤。
现在虞承岿这么着急的不顾身份大吼,显然是出现了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等黑衣暗卫将他放下,他便马不停蹄地跑进书房,都来不及行礼,便说道。“王爷,病人在哪儿?”
虞承岿这才让出位置,将换过衣裳,依旧双眼紧闭的岁岁显露出来。“本王只是出门吩咐点儿事情,回来便看到吐血昏迷的岁岁。佟神医,你可看出岁岁为何昏迷?”
佟夏至对虞承岿的问话充耳不闻,沉下心来,摸向岁岁的脉搏。
沉稳有力,身体康健得像一头小牛犊子。
佟夏至眉头一皱,虞承岿一惊。
“她怎么样了,你为何不说话!”虞承岿焦急得问出声。
这佟夏至在民间素有神医之名,虽然年仅三十,但这几年相处下来,虞承岿不得不承认,当初亲自去请佟夏至入府是极其正确的一件事情。
军中打仗这几年,他和手底下的人大大小小的伤都是经由佟夏至治好的。他可没看到过佟夏至这幅模样,难道是岁岁的情况很不好?
收回手的佟夏至捋了捋他黑得发亮的山羊胡,“王爷,你确定这孩子不是睡着了?”
“睡着了?那她为何叫不醒,身上还有染血的衣裙。”听到佟夏至的话,虞承岿心底一缓。
将岁岁换下来的衣裙递给佟夏至,“你看,这血液当不得假。”
佟夏至接过衣裙,低头闻了闻后,舔了一口染血的衣裳,没有说话。
【统统哥哥,这能行吗?】正闭着眼假寐的岁岁,在听到佟夏至说她是睡着的时候,便忍不住担心起来。
现在她听不到虞承岿和佟夏至的声音,就更担心事情会败。【爹爹不会生气,不会不要岁岁吧?】
系统‘看得’自然比岁岁全面,它见佟夏至细细嗅闻着加了料的衣裙,甚至注意到了衣裙下摆的糕点碎,统心大定。
【不怕,岁岁你这是为了虞承岿好,要不然等他再吃一段时间的有毒糕点,他迟早要去见阎王。你别怕,佟夏至快发现真相了。】
岁岁心底惴惴的,先前系统说糕点有毒时,岁岁原本是想跟虞承岿坦白的。
只是系统想让岁岁体现一下价值,好立马抱紧虞承岿的大腿,这才出了这个主意。
岁岁的身体百毒不侵,只要岁岁吃下足够的毒药,哪怕没有系统的检测提醒,岁岁的身体照样会自动排出毒素。
系统通过扫描,让岁岁专门捡盘子里最毒的几块糕点吃。岁岁到底人小,短时间内大量服毒,她两岁的小身体果然口吐鲜血。
早有准备的系统,指挥着岁岁将不多的鲜血涂满半身衣裙。而后系统怕岁岁装病失败,故意给岁岁哼唱两句安眠曲,让岁岁成功睡着。
虞承岿进门时看到的是昏迷岁岁,其实就是入睡的岁岁。虞承岿先入为主,以为是岁岁受到伤害,自然没有注意到岁岁有哪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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