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象已经等候了几世纪,”他说。“虽则事实上只不过三年:第一次听见的是我的申请批准了,然后是爸爸同意了,而现在只不过是在等候普通的交通工具带我去宣誓的地方。”他说完了就不再望着他的妹妹而转向那闪亮的大海,仿佛他在等着看到一艘升着圣约翰骑士团十字标志帆的船驶入港口。
然而,虽则有那么多的船只从地中海这个繁忙的港口驶出驶进,却没有他等候的那一腔。
柯黛莉亚叹了一口气,离开她哥哥远一点,用她的纤指轻轻去触摸从石栏杆中探出头来的浅红色的山茶花。
穿着白棉布长衫,披着有皱褶的三角披肩,柳腰上系着一条蓝纱的她,就象一朵美丽的花。
不顾阳光的温暖,她没有戴帽子,日光照射在她淡金色的、很时髦地卷曲着的头发上,显得她的脸更尖更小。
她的眼睛很大,围绕着浓黑的睫毛。它们应该是蓝色的,但是,有时却又会变成灰色,还带着一抹紫色。
这双不寻常的眼睛使得她的脸孔有一种刺激和神秘的韵味,而缺乏了一个少女的表情。
自从来到那不勒斯以后,柯黛莉亚就一直被那些住在装饰着华丽纹章的宫廷内的黑眼贵族们赞美和频繁宴请。
那些好奇的老百姓,只能够从长满奇花异卉的花园外面那道镀金雕花大门外偷瞄他们一眼。
喷泉从大理石盆中飞溅着,凉爽、雅致的沙龙中有人在讨论着阴谋、叛国及土伦的法国舰队。
有时,柯黛莉亚也觉得自己来到那不勒斯是错误的。整个欧州在动荡不安,英国现在是孤立了,没有盟友,只能够单独对抗拿破仑。
他就象个怪物一样,用他的影子遮住了每一个国家。
然而,她的哥哥一旦知道他要求加入圣约翰骑土团的申请通过了,即使是死亡,也无法使他离开他的天堂的。
身为亨史丹顿伯爵,在伯克夏有一个很大的产业,在伦敦有房子,还有其他产业分布在英伦三岛,他宁愿放弃一切去做骑土,那似乎是很奇怪的。
可是,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从孩提时代开始,这就是他的目标和野心。
现在,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他就是他自己的主人,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到马尔他去了。
今年年初丧期结束之后,这也是柯黛莉亚出去看看这五光十色的世界的机会。
自从到了那不勒斯以后,她发现自己很喜欢那些舞会、戏院、宴会和酒会。
她曾经很害怕和英国大使的妻子汉弥顿夫人会面。她听过那么多有关她的奇妙的故事以及她传奇般的姿色。
然而,爱玛·汉弥顿对她是那么仁慈,她一抵达西萨宫,她那无法拒抗的活力就把柯黛莉亚的羞怯一扫而光。
芳龄将近四十的她,生平的故事使得那不勒斯的贵族们交头接耳谈论着,但是,她仍然有着慑人的美。
当她在柯黛莉亚的年纪,她曾经十分苗条、优雅而且有着天使般的美丽,只有画家乔治·郎尼才能够描绘出她的完美;不过,她现在的身材已失去了那象幼鹿般的纤巧。
可是她仍然有着惊人的艳丽,她那希腊人的仪态,曾经是这个首府吸引人的人物之一。
“她真是迷人!太迷人!”柯黛莉亚曾经跟她的哥哥说过无数次。
但是她知道大卫绝对不会让他的心去为女色所占据的。不久他就要接受节操、服役和安贫的誓言。
柯黛莉亚在这个奇妙的花花世界中,却发现每一样东西都使她入迷。
王后有着光滑的粉红色皮肤;但是,由于太多的首饰、华丽的服装、羽毛和皮袭,却使得她失色;加上皇族的威仪,更造成一种使人敬畏的外表,尤其是她那个没有影响力而有点蠢笨的丈夫。
斐迪南四世国王对柯黛莉亚赞不绝口,她对这并不难为情,反而有点高兴。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他想享受美味或者他正沉溺于某种欢乐时,他是不顾旁人的。
他完全不象柯黛莉亚心目中的任何一个国王。
他喜欢在海湾上钓鱼,然后就卖给那不勒斯的市场,而且还狡猾地跟当地的渔民讨价还价。
他特别喜欢通心粉,而且用手抓来吃。柯黛莉亚曾经看见他在戏院的包厢中抓了一大把来吃,下面就是群众。
他很怕他的主后,为了逃避她神经质的情绪以及锋利的舌头,他毫不羞耻地把国家的每一个部门都交给她。
在那不勒斯,柯黛莉亚最喜欢的人就是威廉·汉弥顿爵士。
由于年岁渐长,他发觉政治的压力以及横扫那不勒斯的谣言变成了一种日日烦扰着他激怒着他的感觉。
于是,他把他的时间都消磨在欣赏他所收集的古董上,他的兴趣集中于研究希腊的骨灰坛以及庞贝古城的新发现,而那不勒斯大部分的上流社会对此却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威廉爵士对于收了一个象柯黛莉亚这样的新学生是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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