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气结,她的腰都快被他勒断了好吧?他居然还敢嫌弃?抓住他的手腕往外一甩:“疼就松手!”
白随意摸摸鼻尖,被她甩开的那只手重又搁回原位,语重心长道:“媳妇儿啊,我要是不抱着你,你摔下去怎么办?到时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哇!”
“……”厚颜无耻是什么意思,文舒总算知道了,眯眼望了望前方,轻声道:“我记得前面有处破庙,再走一段吧。驾——”
陆仲轩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欢,就是不搭理他,脸阴沉着堪比黑锅底,狠抽了马儿一鞭子,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冷,白随意越来越不耐烦。
“吁——”终于,在白随意彻底失去耐性前,文舒印象中的破庙出现在眼前。
“到了?”白随意被颠簸一路,粉嫩嫩的屁股早受不住,歪歪爬下马背,踉跄两步,差点站不稳坐地上。
陆仲轩瞧得开心,张口讽道:“可不是到了吗,如果不是到了,咱们怎会停下?”他咂咂嘴,摇摇头,完全是模仿方才白随意讽他的语气。
白随意是谁啊,明着暗着的身份都不同凡响,从小不知打过多少嘴仗,岂能让他得了便宜?“哟呵”一声,道:“说你是猪脑子,你还不承认。连大爷那么明显的陈述语气都听不出,啧啧。”他揉揉屁股,竖着耳朵辨着文舒的脚步声,摇摇头又道:“我跟猪没话说。”说罢便不再理他,脚步一迈,随在文舒身后踏进庙中。
“你——”陆仲轩咬着牙,手中马鞭被他攥得咯吱咯吱响。恨了半晌,最终深吸几口气,拴好马儿跟进庙中。
庙里,文舒早已放好包袱,正收集杂草树枝准备生火。
陆仲轩两步跨过来,坐在她身边,翻出包裹里的干粮递给她道:“舒儿,我听师娘说,你的厨艺又长进了?”
“没有的事。”文舒生起火,搭起架子,接过他手中的干粮放在上面烤着。
“哈哈,是吗?”陆仲轩朗笑两声,看着她道:“舒儿还是喜欢谦虚。”
他靠得太近,文舒轻易便嗅到他身上沾染的檀香味儿,胸口一阵阵发堵,微蹙着眉头往白随意那边挪了挪,问道:“随意,你吃几个干粮?”
“干粮?我晚上不想吃干粮,我想吃野味。”白随意好不容易找个了暖和又不烤得慌的地方盘腿坐着,正愣神。
“白阁主,大晚上的,你让我们去哪里打野味?”陆仲轩看不惯他懒散娇贵的样子,微微皱眉。
文舒也道:“是啊,晚上不比白天,随意你将就下吧?”
白随意一拍大腿,叫道:“不行!”他赶路这么辛苦,不吃点肉怎么行呢?身体会受不了的!
陆仲轩当即沉了脸,缓缓道:“白阁主,您真要如此任性?”
“姓陆的,你说谁任性?!”白随意也冷了脸,“我就是要吃野味,怎么了?”
“您要非吃不可,我不能把您怎么样。”陆仲轩拨弄着地上的篝火,抬眼瞟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您自己去打就好,回来我给您料理。”
白随意被覆着双目,看不清神色。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淡淡道:“去就去。”说罢,抬脚便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哎哟!”忽然,他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晃了几晃,“噗通”一声歪倒在地。
陆仲轩登时便笑了:“白阁主,您装也装得像一点罢?”嘁,真是受不了他!陆仲轩“咔吧”一声掰断手中的木柴,往篝火中一扔,又道:“平地也能踩到坑?您当我们都是瞎子,看不见啊?”
白随意动作一僵,默然。片刻后,叹口气道:“是啊,你们都不是瞎子。”他两手在地上一阵摸索,抖抖歪歪地站起身,继续往外走。
文舒一皱眉,喝道:“回来!”
白随意并不住脚,两手往前探着,依旧要往外走。文舒只得起身去拦他,一面揪着他的衣领,一面对陆仲轩道:“师兄,你去打点野味来吧!”
陆仲轩坐得稳稳当当,只做并没听到,并不动弹。
文舒叹了口气,声音微微放软:“师兄,你去打点野味来,好不好?”
陆仲轩垂眸抿了抿唇,拿起身旁的剑往外走去:“舒儿想吃,师兄自然效劳。”
陆仲轩身手利索地跃进夜色,不多时便失去踪影。
文舒这才扶了白随意坐在篝火旁边,往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你逞什么能?眼睛不方便还往外跑,你吃饱撑的?”
白随意耸耸肩,也不辩驳。
“有吃的还不满意,你事儿不少,大晚上的还劳我师兄跑一趟!”虽然她对陆仲轩几多不满,这次也为他叫屈,“若是我师兄不愿意去,你便打算饿着?”
白随意摇摇头,奸笑一声,道:“咱俩一个是瞎子,一个是女人,他有义务劳心劳力照顾好我们。”他说着闲闲往后一躺,两手枕在脑后,歪头叼起一撮乌发,惬意得紧,哪里还有半点倔强的样子?
“啧,瞧你娇贵的样儿。”文舒好笑地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金丝雀儿了。她渐渐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居然能教养出这样娇贵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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