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让他笑容更深。
他牵起我的手,走到桌边,为我拉开椅子,我坐下后,沈枭主动斟一盏茶递来。
“义父,见您眼下乌青,略有倦色,姜小姐眼尾泛红,莫非昨夜都没睡好?”
他手端茶盏举在半空,笑容玩味。
我身子顿时一僵。
督军从侍者手上接过丝帕,漫不经心擦拭手指。
“做生意养手下,哪个不要精力,况且身边有个淘气鬼,缠得我夜夜精疲力竭,倒是阿枭你,神采奕奕,莫非有什么喜事?”
沈枭不着痕迹放下茶杯,笑得平静自然,“我哪有什么喜事,和义父迎娶小自己22岁的娇妻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督军放下丝帕,挑眉笑,“阿枭,你这岁数也应成家,萨娜小姐年轻貌美,又识大体,娶妻若非喜事,莫不是遇到什么让你恼火的事,再或者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说到这里,督军不动声色握住我的手。
沈枭默默注视我和督军交握的双手,笑得阴恻恻,“我是您儿子,我的就是您的,一家人,都姓沈,何为不该动的心思。”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笑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萨娜小姐坐在我对面,她敛起先前对我百般警告的面具,热情同我寒暄。
“沈太太,我来仰光这段时间,将这片儿的茶楼逛遍,我父亲和我都偏爱这一家,茶叶是现摘的,新鲜甘甜,你喝点什么。”
我将茶具上的防尘纱巾揭开,“都好,我喝什么都行。”
她笑意盈盈,歪头对着沈枭撒娇,“沈太太不挑食这点我该仔细学学,枭哥就总嫌弃我事情多。”
说完朝我和督军歉意一笑,示意沈枭私下经常指责她。
她这幅明媚俏皮的模样,既秀了恩爱,也很容易拉近关系。
可我很清楚,她和她父亲一样心机颇深,越是看上去大方得体,捅出的刀子越是不见血光的阴狠。
她起身吩咐侍者,“那就给沈太太上一壶。。。。。。”
沈枭忽然出声打断,“倒我这种茶。”
侍者抻脖子看,“普洱吗?”
“普洱加酸。”
他挑开屏风上的珠帘,叮嘱泡茶师,“一壶普洱,半颗柠檬。”
他简单两句话,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普洱苦涩,加酸调和,很小众的喝法。
我很久前偶尔一次这样喝过,没想到被他记在心里这样久。
气氛一度陷入凝滞,督军松开我的手,眯眼摩挲杯口,不知思忖什么。
萨娜扫了一眼,笑着圆场,“原来沈太太喜欢喝普洱呀,普洱苦涩,加酸调和,的确是不错的方法。。。给我也来一杯这样的。”
沈枭给她倒了一杯红糖姜茶,不允许她喝那个。
她问为什么,喝一点都不行吗。
“你来月事了,喝点热乎的。”
她不阴不阳说又不是酒,我喝多了也不会上错床,认错人。
我握杯子的手一紧,险些滑到地上。
下意识抬眸看她,她也在看我。
她分明在笑,却笑不达眼底,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她从沈枭手上接过红糖姜茶,当着我的面抿了一口,靠着沈枭的肩膀问,“沈太太平时都爱喝什么酒。”
我礼貌说我不怎么饮酒,非要说就是一些度数不高的甜酒。
隔着缥缈滚烫的烟雾,她又问,“那会犯糊涂,认错人,做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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