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木偶上施术,会作用于人的身上。
她没想到自己竟在此时此刻想到了这件旧事。
她突然猜想,若是自己将此法告诉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否像她教他呼卢喝雉时那般痛快?
想着想着她又黯然下来。
必是不会的。他既已审讯众人,若真找出什么证据,不会不拿到她面前来。
他这样问,摆明是不信她。
她终于又笑了起来,颇为凛然的说:“若我要杀至尊,何须那么多人。待近于身侧,插刀于尔两肋之中。何苦玩那小儿把戏,如今和你于堂上辩驳。”
元宏这才终于移目向她,原来她是如此想的。
他们这样的情分,她说出这样的话。
他忍不住红了眼眶,几欲垂泪,却又被急咳所吞噬。
他在满室昏黄中,想到这一路走来含温室的心路。
他知道他最终是不能怪罪她的。
这一切原都是他的错。他没有做好安排,害她受委屈。
然而此事又不如同幼时那般。
他哄骗她,她还能丝毫无怪。
只是她终归长大,不会再像少时那般蹦蹦跳跳的走到他的殿门口。对他说:“你不去找我,我就来找你啦。”
他突然很想问她。如果有一天,他走不动了,回不来了。她还会不会去找他,就像少时那般。
只是若见不到她,他定会很难过的。
他的泪终于掉下来。
殿外寒风鼓鼓。
最着急的人是元详,他越急就越冷,一直往元勰身边钻。
元勰不想理他,一直裹着狐裘大氅支起一肘来,拒的他远远的。
被他搞得烦了,也只说了一句:“阿兄还病着你不知?”
阿兄病的最严重的时候,几乎走不了路,却只能强撑。
因为不想让众将士看到他病弱的模样,他挥手召来他。对他耳语,“彦和,我站不住了,勿要惊动旁人,你来扶一扶。”
他扶着阿兄慢慢走,将他大半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待众人告退,便立刻将他背回去。
晚间纵有医官照料,他仍伏于榻上相守。
白天替他料理军务,特别紧急时还要草拟露布。还好他自小便追随阿兄身边,所以露布的遣词造句竟也与阿兄的很像,仿若同出一人之手。
他听到这话,是有些高兴的。
阿兄枕间有一只盒子,盒上刻一莲花纹。
他昏睡时,会不自觉的将手搭在上头。
他曾亲启了去瞧。
是一柄象牙梳,下面还有一缕秀发。
他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这秀发的主人只能是那个画像被挂于粉壁上的人。
由此便可知,初闻此事的阿兄如何能不伤心不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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