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体胖,鲜卑装束倒也显出威武。
只瞧他粥粥上前问安,颇有些气度。
拓跋宏道:“他是太有气度了。”
这话说的不阴不阳,分不清好坏。
韶华也不猜,只说总归比自己要强许多,“想当年遇到罚抄,只想一股脑的烧掉便罢。”
说的拓跋宏这才笑起来,“你要真烧掉,恐怕又该被关禁闭了。”
韶华同他说悄悄话,“那你来找我吗?”
拓跋宏思及旧事,眼光闪闪发亮,也轻声道,“自然,翻墙也要去找你。”
韶华果然又笑了。
小躺一会儿的拓跋宏恢复了精神,又饮了一碗热酪浆,神清气爽。
他问韶华,“躺那么久,还有没有劲?”
韶华正疑,只听他已欺上来,“不练练,怎么有力气翻墙?”
船儿在水上一阵猛摇,泛起一阵涟漪。
拓跋宏这才上岸解麻烦去。
有了储君做副手,他的辛苦并未减轻,反而增多。
孩子需要历练,也需要指教。
太子诸事做的并不让人满意,拓跋宏只得去信责问太子太师,冯诞自当悔过。
太子恂自归于三娘后,太后便嘱旧日臣工共同扶持与襄助。
故而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以及少师少傅与少保,非宗室便由亲贵旧臣担任。
如今,三娘既为后,自万事以太子为先。
她始终未忘太后姑母临终前的嘱托:“太子是冯氏的根基。”
于拓跋宏而言,曾对太后言出法随。随后又在诸旧贵环绕下而教导出来的太子恂,未必如己愿。
况且太子天赋有限,只平平耳,也叫自负雄才伟略的拓跋宏颇感失望。
每回教之又更添忧虑,益发觉得旧派着实可恨。
早有预谋逼立太子不说,如今又有意教子与父相对。
他潜藏至深的阴影随即而来,又想到当年太后宫变,欲再行逼父退位,扶立太子的老手段来,一时又气闷起来。
拓跋宏决议迁都时,同时使御弟元干领穆亮和卢渊二人总戎别道西征。
既已决定迁都,停止南伐,便重新向南齐遣发了新的国书,拓跋干同时班师。(注5)
但卢渊和穆亮二人却依旧西进,平关中羌人的谋反。
此番羌人谋反的规模较大,且拓跋宏怀疑极有可能是南齐为应对有可能发生的战争而选择的主动进攻行为,试图以此牵制大魏。
一提及羌人,拓跋宏立刻便想起了太和八年的那一次宫廷谋反。
羌人素来是冯太后的势力范围,王遇便是羌人,冯熙旧部亦在羌氐地区颇具势力。
此番边境羌人被挑唆,叫拓跋宏不得不疑心起旧派的实际驾驭能力来。
案牍劳形之际,便召来太子恂来问话。
太子的答案不明确,甚至可以说是囫囵,显然并不知羌氐近况。
宕昌国使者五月方谴使来魏朝贡,此时应传国书问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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