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起来。”
程南无声无息瞄他一眼。
白棋默双手交握胸前,表情虔诚言辞恳切:“南南,全靠你了!最好能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羞愧欲死回到承风国去,回来朕一定赏你!”
“算了,我尽力吧。”程南无视掉他妩媚的小眼神,板着个面瘫脸起身朝殿外走去,“以后都叫人省点心,烦。”
三人:“……”
嗯,其实大将军也有傲娇的时候,他们能够理解。
月色下的鸾鸣宫完全被清辉笼罩,琉璃飞瓦溢彩流光。
夏日气候总是很炎热,萧云镜没睡着,赤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到她听到从庭院里传来的脚步声。很沉很稳,是练家子。
掐指一算,这次来的估计就是那个程将军,她早打探过了,皇帝就仨好基友,前俩都吃了瘪,这个性格太难猜,得换种套路。
敲门声彬彬有礼,但却略显犹豫,萧云镜没给程南太多准备的时间,直接敞开了门。
“程将军?”
程南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而且竟还准确无误交出了自己的身份,顿了顿,冲她略一颔首:“深夜叨扰,望公主海涵。”
“将军说笑了,我素来睡得晚,对声音也很敏感,方才没吓到你吧?”她模仿着古装电视剧中那些大家闺秀们的莺声燕语,款款微笑侧身避让,“将军有事不妨进屋细谈。”语毕自去拨亮烛芯,身影袅袅婷婷,怎么看都是个有教养的好公主。
程南没怎么与女子打过交道,人也实诚,此刻见对方如此知书达理,心里那杆秤偏了一点,不禁有些怀疑起那仨兄弟来——毕竟他们不着调的性格就摆在那里,混淆视听也不是不可能。
还是先探探公主口风再作打算,不要轻举妄动。
“嗯……公主 。”
萧云镜将一只玲珑茶盏搁在他面前,皓腕凝霜雪,笑语嫣然:“夜间饮茶影响安眠,故而以水代茶,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公主太客气。”程南在她注视下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踌躇半晌才勉强开口,“其实我此次前来,是受陛下所托。”
“陛下托付你什么了?”萧云镜睁大眼睛看他,目光天真又无辜,“我到建璋都三日之久了,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时常琢磨着是不是陛下对承风国有不满之处,所以才迟迟不肯接纳我。”
这种问题可不能随便回答,事关两国亲善关系,必须谨慎应对,程南差点被水呛着,忙一本正经地摆摆手,示意其不要多想:“承风为建璋友邦,陛下一向对贵国君主很是尊重,又怎会心生不满呢?”
欺负老实人最有意思了,看他不善解释却要硬着头皮斟酌语句,实在是很有成就感。萧云镜可是21世纪经过特殊训练的盗贼行业翘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套技巧练得炉火纯青,她很清楚遇上不同的对象要选用不同的策略,譬如眼前这位,摸清脾气之后就可以主动反击了。
“将军能这样说,我也安心不少,只是……”她以袖掩面,故作悲伤地转过头去,一双大眼睛滴溜乱转,语调却哀哀切切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我不懂陌公公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出言冒犯且无所顾忌,而沈丞相也趁人之危居心不良,莫非这些都是陛下授意的么?”
信息量较多,程南善良的大脑一时有点难以消化,他皱着眉头问道:“陌珏调戏你?沈翊尘趁人之危?”
“是啊,说自己才是我的良人,还要和我多多走动,趁后宫安静陛下没发现,可以常到鸾鸣宫来,这……”萧云镜演技一流,说着说着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抹着眼泪控诉无良皇帝,“我也知道,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就注定要寄人篱下忍气吞声,即使陛下什么名分都不给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是烦请陛下不要再三番两次找人来侮辱我了好吗?就让我安安静静当个贡品不行么?”
程南的来意本是替白棋默教育她,然而美人泪光莹然楚楚可怜,很明显和那仨家伙描述的半点不符,大男人们诽谤一个弱女子当真恬不知耻,还要脸吗?
他眉梢眼角怒色隐现,已然有些挂不住了。
萧云镜遮脸抽噎着,不依不饶又下了剂猛药:“烦劳将军带个话,如果陛下实在厌恶我,不如干脆将我遣送回承风,亦或是直接赐死,免得我将来无颜面对皇室的列祖列宗。”
“……公主说出这话,无异于在打我的脸!”程南猛然拍案而起,端着茶杯一饮而尽,正气凛然光芒万丈,“公主且在宫中安心等候,我必当助你讨回一个公道!”
像他这种性子的人,能一口气白话那么多,也实属不容易。
萧云镜幽幽地瞄着他:“将军此话当真?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
“绝不食言!”
“多谢将军。”
她目送程南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拿手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水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大将军人是笨了点,可当真生得一副好皮相啊,冷峻潇洒气势不凡,在现代没机会碰上的帅哥,在古代全叫她开眼了。
*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宁远殿的三基友原本是兴高采烈等着程南凯旋归来的,结果却等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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