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就看了他一眼,结果被他察觉到。
&ldo;我没事,别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盯出个窟窿来。&rdo;他笑着安抚她,声音并不小,病房里如果有人是可以听到的。
因着担心他母亲也在,所以此刻她有点心虚,&ldo;你小点声。&rdo;她刻意放小了音量。
&ldo;我母亲不在,她要是在,现在开门她就能往我头上扔个玻璃杯子。&rdo;
像是玩笑话,刚才在客厅里那滴划过她脸颊的眼泪被掩饰得了无痕迹。
&ldo;我不是过来看我母亲的,是来找点东西。&rdo;
找东西?
他说完推开了门,里头并未换成夜里的黄光灯,还是像走廊里一样,刺眼的白。床头边上站了个穿白大褂医生装扮的人,听见开门声,扭过头来,脸上带了个口罩,看见陈世忠恭敬问候了声,&ldo;爷。&rdo;
是自己人。
他们走进了,那个人摘下口罩来。是个娃娃脸,她这才看清,此人眼睛很大,脸又圆,是显年轻的长相,只是举止神情又稳重,让她一时很难辨识出他的真实年龄。
娃娃脸又向她点了点头,&ldo;秦小姐好。&rdo;
陈世忠给她答疑解惑,&ldo;是西医医院里的学生,唯一一个认识我的。&rdo;
她点点头,不多言。
&ldo;东西找到了?&rdo;他转过去问那个学生。
娃娃脸点点头,从白大褂里掏出来一个本子。她这才注意到衣服里有内兜,里面还塞了一样东西,微微鼓了出来,端详了许久,才分辨出来是什么,原来是把折叠刀。
是打算计划不成就直接动手?她重新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娃娃脸学生,生出来敬佩的意味,想他年龄尚小便有这种胆识。
转而又在想陈世忠是否知道这个备选计划,若这个决定最后是他做的,那对他未免有些残酷,刀子一旦□□,面前这个少年和缪帅,便没有一个能活命的了。
陈世忠接过本子翻了几页,没看见被人动过的痕迹,于是卷起来拿在右手,左手拍了拍少年肩膀,&ldo;凌晨三点的火车,不要回家,直接去火车站,到站会有北边的人接应你。等这边安顿好了,就让人接你回来,事事小心。&rdo;
少年听着听着,眼圈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ldo;爷&rdo;
&ldo;这么大的小伙子,哭哭啼啼地像什么话。来日放长,总能再见的。&rdo;他温和地笑着,劝慰少年。
少年用袖子使劲擦了把眼泪,对他深深鞠了三个躬,不敢再看他,匆匆开门离开了。
即使她一直不喜欢抗拒医院,这一刻却也不得不承认,医院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他掌控的不只是人之生死,甚至也包括人间分别。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经历两次分别,一次是死别,一次是生离。死别自然以后除了冷冰冰的尸体,再也不会见了,生离却比死别更让人受折磨,需得时时担心牵挂,他是习惯面上风轻云淡,背地里却最重情义,这个少年一走,走前他免不了四处打点,走后他也必定事事留心,唯恐因着他舅舅这件事,牵连了无辜人的性命,倒也是从头到尾,最受煎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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