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她第一眼看到它,还是初到巴黎的时候。它被展示在橱窗里最重要的位置,那样的深沉,却又那样的耀眼,就像他。
她很果断的步入店中。售货员是一个极绅士帅气的小伙子,因为此时西方的情人节临近,而这又是一款男士用笔,所以小伙子很自然的以为这是买给情人的节日礼物,便用法文告诉她:&ldo;这支笔是ontblanc牌子新进推出的大班系列,笔顶的六角白星标记,是欧洲最高山峰ontblanc的雪岭冠冕,象征着坚不可摧的深情厚谊!&rdo;
从此,这支笔伴随着她度过了整个在异乡的生活。
她呆呆的望着它,想着是不是该让它到真正的主人身边去,这本来就是买给他的。
&ldo;你和俊贻要去骑马?好,我吩咐马场为你们准备两匹温顺的,你们两人的骑术我可领教过,一定要小心啊。&rdo;房峙祖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文件,握正电话听筒:&ldo;芷蕙,你姐姐回国后都在忙什么?她同那个程公子是要订婚了吗?&rdo;程家老爷子那里已经被他摆平了,程少恒很快会同蒲家的三小姐订婚,他这一句纯属明知故问,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她现在的状况。
&ldo;她同程公子不会有什么了,芷荀不喜欢他,连父亲的面子都折了……&rdo;芷蕙大大咧咧嚷道。
&ldo;不喜欢他?怎么会?&rdo;他还记得那日在舞会上,她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独独接受了他。
芷蕙神秘一笑:&ldo;六叔,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芷荀已有了心上人了,当然不会同程公子订婚了!&rdo;
房峙祖如梦方醒。
她已有了心上人了?
不是那个程少恒?
原来他偏离了方向,搞错了对象!不禁暗自咬牙,自己做事一向沉稳慎重,这次竟错得如此离谱?!
&ldo;是那个洋人吗?&rdo;他缓缓开口问道。
&ldo;没错,她已经在家里公开了这件事,唯有你不知道而已!&rdo;
他将身体重重的靠向椅背,深有无力之感。程家过些日子办订婚宴,邀请他去做证婚人,他为了避嫌,婉拒了。毕竟他做这样的事若被房天莱知晓,会引来极大的不满。他要考量周全,做得圆满,而付出的这一切心力原来不过是一场徒劳,真是可笑至极!
查尔很快的在法租界找到了一处铺面来做画室和他的临时住所。芷荀在室内转了转,替她谋划布置。
&ldo;查尔,我想去拜访我的六叔,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不想见我?&rdo;她情绪突然变得低落,刚刚与查尔探讨装潢的高涨热情一扫而空。
查尔丢掉手里的杂物,拍了拍手上的灰,坐到她身边来:&ldo;你婶婶的死虽然是因你而起,可你并没有什么过错,况且事情已过去三年了,我想,他不应该再记恨你。&rdo;
芷荀看着他,他讲话的时候,一双眉毛会说话,表情特别的生动和丰富:&ldo;我想你还是去见一见他吧!&rdo;
&ldo;可是‐‐&rdo;她踌躇着:&ldo;那日我们一起吃饭,你也瞧见了,他对我的态度很冷漠,整餐下来都是一副冷面孔……&rdo;
&ldo;或者‐‐他是再为别的事情而不高兴呢。&rdo;他尽量安慰她。
&ldo;芷蕙说,婶婶离开后的这几年,就没见他开心过……&rdo;她声气低微,垂着头,再也说不下去。
&ldo;你平时不是这样胆小的,勇敢一点嘛!&rdo;他揽住她的肩,给她力量。
&ldo;你可以陪着我一起去见他吗?有你在,我也许会勇敢一些。&rdo;
&ldo;好吧!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舍,命,陪,君,子!&rdo;
这日,房峙祖在外应酬到九点多钟,才回公馆,刚一进门,就见张妈急急的迎上前来道:&ldo;六爷,芷荀小姐和查尔德尼先生来了好久了,在小客厅里坐着呢。&rdo;
房峙祖闻言一怔,垂首默然片刻,朝楼上走去。
她回来近两个星期,才想着来见他,还带来了她的男朋友?
房峙祖临风玉树般的身姿在小客厅门前站定,芷荀与查尔闻声皆回头转顾,只见他眸光犀利,奕奕如星辰,唇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
他二人坐在沙发的一侧,一同起身问好。房峙祖身姿卓然地踱至沙发椅前:&ldo;请坐,德尼先生不必如此客气。&rdo;
芷荀全身紧绷的随着他坐了下来。她很怕见到他的冷漠,那是一把无形利刃,轻易便可以刺伤她。
场面陷入了静默,房峙祖不动声色的审视着面前局促不安的两人,如居于生物链顶端的雄狮傲视两头幼鹿。
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芷荀没话找话:&ldo;我从法国带了些红酒回来,是我们两个一起去挑选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六叔的口味……另外,还有我专程为六叔选的一个小礼物……&rdo;芷荀小心翼翼地将那丝绒盒子推到他面前,紧张之余咬了咬唇。
房峙祖玩味地瞧着她,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搞什么?为了点东西,特意跑到他府上来。不过,她那娇娇怯怯的模样倒是惹人喜爱。
这个绝世尤物!真是让他费尽了心思!
&ldo;费心了。&rdo;他薄唇轻启,声音似从齿缝里溢出。转而又向查尔:&ldo;不知德尼先生在哪里读的书?学的什么专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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