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蕊正要推辞,尹沉壁已将她轻轻一推:“快去吧,别让客人等久了。nnguoji”
在顾府吃过中饭,尹沉壁把母亲送回了家,服侍母亲上床歇下,又去问了问任妈妈和木芯,知道母亲这段时间身体还行,起居也一切正常,这才让木芯去找任庄头。
此时田里的水稻已经收割完毕,一部分卖给了粮商,一部分准备去了皮儿拿到骡子巷的店铺里去试卖,如今全部堆在粮仓里,今天下午太阳露了脸,任庄头正领了人满头大汗地把稻谷从仓里搬出来晾晒,见木芯忙忙慌慌地来找,说是大小姐要见他,忙擦了擦汗,跟着木芯去了院子。
“大小姐,如今骡子巷的铺子那边,匾额已经挂上了,是少爷上回来帮着写的,就是前儿收下来的稻谷还没晒干,正想等初十那天跟您商量,这稻谷去皮之前大家都没干过,恐怕手生,再说这也是个麻烦事儿,咱们人手不够,是不是去请几个短工?”
尹沉壁点头:“那就请吧,这些事任叔安排了便是。”
“还有一事想问问大小姐,咱们自己的大米放在铺子里头卖,要不要比市价低上一两成?毕竟铺子偏,咱们又是刚开头,我算了,就算比市价低两成,除去各项开支,也比卖给粮商强许多。”
尹沉壁想了想,摇头道:“不好,还是就按市价卖,免得同行知道了为难我们,不过咱们可以想点其他办法,比如买的多的可以多送一两升,如果帮我们介绍了其他客人的,也可以送一点。”
任庄头连连点头:“还是大小姐考虑得周到,那就按这样子整。”
尹沉壁笑了笑:“咱们这样子也要有期限,过了这个期限也就不能送了,除非逢年过节的时候。要想铺子经营得长久,光靠这个是不行的,还是要归根到咱们铺子里头的东西上来。既是咱们自己打了粮食卖,也就好把关,那些烂的霉的都要挑出来。另外精米就是精米,次米就是次米,万万不能像有的粮商那样十升精米中掺一升次米的卖——那样子能省几个钱?别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把客人都赶走了。”
“是是是,大小姐说的对。”他原本其实有打这个主意,此刻听大小姐这么一说,也就打消了念头。
下午尹沉壁回到国公府时,在门口碰见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竟是她弟弟尹怀洲。
尹沉壁大喜过望,上前携了弟弟的手,笑逐颜开道:“你怎么来了,书院散学了?专程来看姐姐的?真是巧了,我刚从娘那里回来。”
尹怀洲也笑道:“刚散了学,是来看姐姐,也想顺便拜访下姐夫。”
尹沉壁领他进了门,“六爷现应该在兵马司衙门里,晚上还要去巡街,恐怕你见不到。不过既来了,就去见见老太君和太太吧。”
江氏正好在老太君房中,见尹沉壁带了个玉树临风的少年进来,不免都吃了一惊。老太君眯着眼看了几眼,问道:“哪家的孩子?长得这般俊?”
尹沉壁笑道:“这是我弟弟,特来给老太君,太太请安。”
尹怀洲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晚辈尹怀洲,问老太君、太太金安。”
老太君一叠声笑道:“好好好,快请坐……听说你书读得不错?”
“哪里,都是别人谬赞了,晚辈还差得远,当不起这“不错”二字。”
他谈吐谦逊,语调沉稳,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老太君听了更是心生喜欢。
江氏在一边心里直发酸,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弟弟就生得这般好?虽比不上自己儿子,但仪表气度都不错,看这两人的样子,哪里像是姐弟嘛!
说了几句,尹怀洲便要告辞,老太君道:“既来了,就吃了晚饭再走,让厨房把饭送去长桦院,你也去看看你姐姐的院子。”
尹沉壁忙谢过老太君和江氏,高高兴兴地领弟弟往自己院子走。
日薄西山,落日余晖的斑驳跳跃在碎石小路上,没一会儿也就偃旗息鼓了。
越来越浓的暮色中,姐弟两人走了没一会儿,嶙峋的假山后转出来两个人,尹沉壁定睛一看,却是闻思源和她的丫头。
闻思源低头行礼:“六嫂好。”
“源姐儿好,这是去齐姐儿那儿么?”
“嗯,刚刚从她那儿出来,这会儿正要回去。”闻思源说完,头一抬,就见堂嫂身后站着一个身穿水碧色秋衫的少年,一双眼睛正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心中一跳,脸上一红,忙又低下头。
尹沉壁笑道:“这是我弟弟尹怀洲,这是闻三小姐,二老爷家的源姐儿。”
尹怀洲躬身:“见过闻三小姐。”
闻思源躲闪着他的目光,定了定神才低声道:“尹公子好。”
她告辞而去,尹怀洲不觉回望,正好那姑娘也偷偷转过脸来,两个年轻人眼神一碰上,齐齐都涨红了脸,闻思源更是满脸霞飞,她低头疾步出了垂花门,她的丫头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小姐慢点,您等等我呀!”
进了长桦院,木棉欢欢喜喜地给尹怀洲上了茶,甜甜招呼他:“少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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