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来到酒店的后花园台阶上,肖霖刚一坐下,就看到了从黑暗中逐渐现出身形的周扬。
同他一样,身着酒店同款睡衣。
两人视线相撞,谁都没说话,但又都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周扬不屑一笑,缓缓走近,阴阳怪气地说:“我怎么没发现你踏马这么能装呢?这酒醒得可真是够快的。”
肖霖并未反驳,依旧坐在台阶上,但似乎又被他这话突然逗到,轻扬了下嘴角。
“怎么舍得从戏里出来的?接着演不就得了,好好让乐茵心疼你。不是,你贱不贱呐,恶不恶心?”周扬喋喋不休地说着,那碎嘴子的功力越发强劲。
不过,两人间似乎有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肖霖往旁边挪了挪,周扬先是顿住,随即一屁股重重坐下。
“过来参加婚礼,是因为和周跃那家伙成了同道中人吧?互相都尼玛半斤八两,净干一些不是人的事,这下你俩是有话题可聊了?”
“还好。”肖霖不为所动,神色淡然地回了这么一句。
而就这面无波澜的样子,瞬间惊呆周扬:“我靠,你还来个还好?肖霖,你恶不恶心呐!你是饿疯了吗?全世界的女人都跑光了,不是,咱能不能别干这种掉价的事?”
周扬凑近,生怕他听不进去,直直地盯着他的那张脸:“你到底心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扭曲的?你告诉我,哥们就算倾家荡产也带你去看心理医生,行不行?别这样搞,真的,我是真害怕。”
肖霖依旧沉默,拿过身旁带来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递给他。
说了半天,周扬也确实需要补水,于是停下接过喝了一口,接着说:“哥,咱多大了?二十九了,马上都奔三的人了。咱别霍霍人家青春少女行不行?我不跟你抢乐茵了行吗?咱让人家好好地过人家该过的生活。咱有点自知之明,老胳膊老腿的了,别再想着吃嫩草了行不行?吃嫩草也行,你是大boss,有钱有权,随便找一个,别说比你小十二岁了,就算小三十二岁都行啊,只要不是乐茵。”
气了一整晚,周扬这会儿纯粹是发泄来的,说着还用力地跺了跺脚:“谁都喜欢小乐茵,可我们和你的那种喜欢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哥们我喜欢她,是那种想生她的喜欢,你他妈倒好,是想和人家生一个。你说你……怎么下得去手啊,我靠!”
骂到词穷,周扬稍作休息。
“骂爽了?”一直当哑巴的肖霖终于舍得开了口。
“爽你妹。”气着气着,周扬忽然就忍不住笑了:“我真是没法说你这货。”
然而,肖霖却忽然垂下了眼眸,双臂搭在膝盖处,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无奈感:“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真的管不住自己,是真的管不住。”
“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乐茵有这种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长吐了口气,肖霖依旧垂着头,眸中满是情绪的盯着脚边的大理石台阶:“不知道,就是不知不觉间,每天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控制不住的想她,想她有没有因为想我在哭,想她有没有在害怕的时候,喊着舅舅我害怕,你别走…”
“那你就没想过这是不对的吗?是会没有结果的吗?你有没有想过,乐茵是否又能接受?她如果知道自己一向依赖的舅舅对她有着这种心思,她会怎么样?”
“想过,我知道这样不对,也明白即便没有血缘关系,这条路依旧艰难。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放开她,我想她一辈子都陪伴在我身边,一辈子心里、脑海里就只有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周扬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段畸形的感情是如何萌生的了。
“你这是爱吗?不是,你这只是心里在作怪。这不是爱情,肖霖,这只是你的不习惯。你不能以亲人之名捆绑她,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限制了你自己也限制了她,这是不公平的。”
肖霖不愿听,这种话,他一点都不想听。
“这不是亲情,我分得清。我曾经也像你这样想过,可后来我才发觉,以亲人的身份陪在她身边一辈子,我根本就做不到。她会嫁人的,那个人会把我从她心里挤出去的,我受不了。”
见人如此颓丧,周扬一阵无语:“你现在就是走火入魔了,跟个病态一样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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